这村子本就是陈姓人的村落,她一个人想要安稳些住着,自然不能拒绝这种小事上帮忙。
老猎户姜游是个奇怪的鳏夫,使得一手好弓箭,打猎、把脉抓药、修瓦砌墙……甚至文墨他也是通的。
姜锦跟在这便宜爹身边,学了不少东西。
瓦匠活便是其一。
陈七婶牵起姜锦的手臂,刚要带她回家去,鼻子忽然就耸动了两下,她张望了一圈,狐疑道:“奇怪,怎么有血腥气,可是昨儿打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姜锦心道,那可不得了,打了个大麻烦回来。
好在下了雨,雨水足以冲刷掉大部分的气味。
姜锦说出了一早就想好的说辞,顺手放下菜刀,“没呢,下雨没什么收获,可能是昨天杀的兔子,血腥气还没散。”
陈七婶当然没起疑,姜锦说完,神情倒是有那么一瞬间不自然。
啊……倒搞得像她在金屋藏娇一般。
姜锦身量高,前世在长安贵女里差不多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她三步两步就爬上梯子,凑上房檐。
她状似不经意地打听道:“昨夜风雨声大,我听到外面轰隆作响,就像是有野兽从坡上滚下去了一般。”
陈七婶讶然,随即压死了声音,道:“哟,你听到的可不一定是野兽的声音呢!”
姜锦故作惊讶,反问道:“什么?”
“一早,里长家的儿媳妇跑出来,团团转地找人,你猜找的是谁?”
陈七婶自问自答,“找她那夜不归宿的夫君呢!
最后找是找到了,就是人跟丢了魂似的,叫了一路见鬼了。”
丢了魂就好,姜锦心想,她从那么高把人扔下去,不死也得残。
昨夜夜色昏暗,裴临又一身都是血,确实也很像鬼。
很快就补好了漏,姜锦接过七婶递来的满盆子水,往房顶一泼。
“这回没漏了,七婶。”
陈七婶好心嘱咐:“你可莫要把你昨夜听到动静的事情说出去,里长家难缠得很,你又是外姓人在此。”
姜锦乖巧点头,丝毫不见昨夜冒着风雨把登徒子从山下丢下去时的心狠手辣,她柔声道:“我会的,多谢您提点。”
陈七婶又道:“我煮高粱饭了,留下吃一口。”
还有个大麻烦在家,姜锦拒绝了陈七婶的殷殷留饭,抱着她硬塞的胡麻饼,径直便往回走。
两家本来离得就不远,尽管山路泥泞难行,姜锦很快也就回去了。
小院内外静悄悄。
姜锦觉得有些不对。
她推开房门,却只见一室空荡。
本该在床上养伤的裴临,不见了。
姜锦一愣。
他竟是……不告而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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