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道,“各位勿要激动,克复燕京之志,我自问并不输于任何人!”
“只是,现在并非伐燕的最佳时机!”
“如今我军辎重损失惨重、战力折损不小,不得不考虑与辽人血战、抢占了燕京后,再如何面对金人、守住燕京的问题!”
这话听起来很像指桑骂槐,众将都看向刘延庆,折损辎重最多的就是他,要不是朝中有人保,早就被拿下了,还有机会加官进爵?
杨可世见状,朝李俊讥讽道,“敢问侯爷有何既能拿下燕京又可使我军损失最少的妙策?”
李俊看了他一眼道,“我已派人分赴燕山、居庸关和辽西京,密切关注金军动向。”
“我们现在要做就是等,只等金军南下攻燕京,辽人必然出燕山御敌,届时燕京空虚,我军可轻取之,且伤亡最小!”
“在此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就只是为金人助攻。”
种师中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附和,“此计可行!
此计甚妙!”
刘延庆却皱着眉头道,“如此岂不是金人出力在前,我们却抢摘了果子?岂不是要得罪金人?难道侯爷打算取了燕京之后再战金人吗?”
李俊眉头一挑,“得罪金人又如何?你以为早早夺了燕京,金人兵临城下就不攻你了?”
刘延庆硬顶道,“我等军伍人,不懂朝政,圣旨让我们取燕京我们便取,之后如何与金人交涉,自有朝廷重臣为之。”
辛兴宗脱口道,“如今国事艰难,如何敢再启衅金人?”
李俊喝道,“金人狼子野心更甚于辽!
克复燕京最大的敌人不是辽人而是金人,我们与金人迟早一战,怕是没有用的!”
谭稹见双方要吵起来,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李俊计妙则妙矣,但关乎与金人的关系,非我等可以擅专,宜乎上奏天听、朝堂公议!”
李俊急道,“军情如火!
如何来得及等待廷议?恐贻误战机!”
众将纷纷诧异的看向李俊,你是谭稹心腹,怎的当面驳斥上宪?
谭稹也十分惊讶,不论私下里如何,一直以来李俊在场面上都非常给他面子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面、当着众将之面反驳自己。
刘延庆等人立刻抓住两人的裂隙,大讲特讲忠君尊上,含沙射影的批评李俊恃功骄矜。
上了头的谭稹最后拍板道,“诸将下去抓紧操练,做好随时出兵的准备,我立刻草拟奏章火递送京师,等陛下旨意到了再说!”
刘延庆等人轰然应诺。
“哼!
竖子不可与谋!”
李俊直接拂袖而去,把谭稹气的脸色白。
出了中军帐,种师中带着种浤种洌追上李俊,低声道,“侯爷如行雷霆之击,种家军愿为前驱!”
李俊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
谭稹的奏章到达京师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是,皇帝没敢召集大朝会廷议。
因为金人的使者还在京师之中,他们是依照此前与童贯谈妥的协议,来索要百万贯岁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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