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面试过程中与你针锋相对?”
安婆裹着被子,侧靠在座位上,头倚在冰凉的车窗,朝怡鹭投去不解的眼神。
老年斑在她脸上皱着,那颗耀眼的金牙也被她藏在嘴里。
她像一个少女心态的老妇,贪婪地吃着年轻人或悲伤或无病呻吟的故事。
很奇妙的是,她原以为自己对这种伤痛青春全然无感,可细想之下,这个年纪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难道她,没有被这样黑暗的、病恹恹的生活吸引过吗?难道她没有为顾影自伤而快乐过吗?
此刻的怡鹭也是这般,她沉溺在回忆西娅的时间里无法自拔,像一只单脚站立、蜷缩成一团的失温丹顶鹤,在寒冷的沼泽里蠕动着即将逝去的意识。
痛苦又愉悦。
“西娅是一个脾气很怪的人……”
她回答道。
“怎么说?”
“我想想……要从何说起呢?”
怡鹭的思绪又飘荡到近乎十年前的那个炎热夏季。
在西娅对她说出那段“豪情壮志”
之后,怡鹭惊奇地现,西娅竟然悄悄地淡出了自己的生活。
先是两人一同上的课,西娅总是无端失踪。
再又是约翰杰夫拯救猫狗联盟被无限期关停,只在官方宣传号里简单说明了“暂时停止营业”
的消息,就名存实亡了。
让怡鹭真正意识到不对劲的,是上课下课后,再也见不到西娅站在黄花风铃木的树下,安静等待风起的身影。
她仿佛从未存在过。
或者说,除了怡鹭,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存在过。
她问遍了可能知道西娅去向的人,但无一例外都是沉默的回复。
甚至于猫狗联盟里隔两三个月就会和西娅聚在一起的人,也丝毫不清楚她的所踪。
怡鹭站在树前斑驳的阴凉处,看着黄花风铃木顶着烈日,稀奇地开得热烈。
但最热爱黄金之树的西娅,却悄然消失了。
她的心里不是焦灼,而是最懦弱的无力感。
怡鹭现自己,似乎并不了解她。
连找她的联系方式,也无从下手。
于是她放弃无谓的撞墙,耐心地等待着西娅的再次出现。
直到第二年的春天,当枯冬里的黄花风铃木重新芽时,西娅终于悄然无息地又回来了。
怡鹭在早春的清晨遇上了她。
西娅穿得很单薄,身子看起来比夏时的她要瘦弱一些。
虽脸无血色,但眼里莫名的坚定还是使她瞧起来精神十足。
“百变女王,今天是扮演病号吗?”
怡鹭抱着书,在呆的西娅身后停了下来。
听闻熟悉的声音,西娅几乎是在一瞬间转过头来,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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