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母亲还微阖着眼皮躺在内室,产婆见状,忙将参片塞到母亲口中,伸手一探:「夫人怀的双生子,腹中还有一胎儿,怎的迟迟不降生?」
逾片刻,母亲口含参片诞下了我,可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婴儿,逋一出生,咧嘴大哭。
内侍听罢,见我如此普通,只瞧了瞧长姐便回宫复命,临行前面上的倨傲散去,笑着讨父亲的好:「赵大人啊,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
父亲怀里的长姐似是被我吓到,紧接着放声大哭。
满月后,皇后娘娘特召母亲觐见,并嘱咐母亲带上长姐出生时伴生的那颗玉珠。
见过后,娘娘很是喜欢长姐,当场赐名明珠,赐金钗、赏百金。
娘娘亦夸我可爱,赏赐我两匹锦缎。
而我,周岁后才得名,赵抚意。
2
秋风瑟瑟,我缩在长姐的小书房内,认真抄写着佛经,屋内昏暗,尚未点灯,我看得有些吃力,但不影响字迹清秀的簪花小楷清晰落在宣纸上,旁边摞着厚厚一沓已经抄写完的。
院内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络绎不绝,为三日后的秋菊宴做着准备,流水般的华服珠翠送入长姐的小院。
我端坐桌前,仿佛丝毫没有受到打扰。
抄完最后一篇,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将桌边的面纱拾起戴上,抬脚出了小书房。
院内挤挤攘攘的全是送衣服首饰的奴仆,我垂眼走到长姐身边,待她与身边好友谈话结束才开口:「长姐,功课都写完了。
」
长姐半点眼神都没落到我身上,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别的吩咐,我蹲身行礼,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身后传来女子柔弱娇怯的声音:「明珠,你妹妹可真是努力啊。
」
我步子不停,只身形微顿了顿,继续朝院外走去。
元后出生书香世家,清贵之流,故而在盛京城中开设书院,允许世家大族适龄的女孩子入院读书,原本赵家并没有白鹿书院的名额,但长姐贵名在外,皇后娘娘许了她一个特例。
但八年前元后娘娘崩逝,白鹿书院就渐渐没落下来,如今,入院读书的性质已经慢慢变了,逐渐成了世家贵女相交相识的去处。
长姐本就不喜读书,因此回来后的功课,都是丢给我写。
可我不过在家中略识得两个字,哪里会做她那些复杂的功课?
后来,还是母亲心疼长姐,特地给我请了个师傅教导,这才堪堪能完成长姐每日下学后带回来的任务。
我抬脚跨出小院,只听得长姐轻笑一声,少女清脆的声音泠泠传来:「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命好做什么?」
天生好命之人,是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微风轻拂,撩起我脸上的面纱,我略止住步子,侧身给抬着珠翠进来的红枝让开位置,仿若不经意间的回头,目光与长姐身旁清秀婉约的女子视线相遇,嘴角嗜笑,微不可察的朝她点了点头。
许瑾儿挪开视线,继续俯身与长姐交谈。
许太傅家不得宠的嫡长女,长姐的闺中密友,手帕之交。
3
回到惜芷苑,红菱赶紧端了水盆取了香脂,轻轻按摩我发红的指尖,我将手浸入盆中,长舒了一口气。
「小姐,每日抄几个时辰的佛经,手指受得了,眼睛也熬不住啊!
」红菱满脸心疼,不觉出言替我抱不平。
我瞪了她一眼,这种话怎胡乱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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