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尽头一条明亮的光带像利剑从天顶直插地面。
仿佛这明亮的月光是为了寄托我们刚离开就产生的的思乡之情。
马在出口不远处被高大茂密的长青树叶隐蔽的平台角落等着我们。
我们又累又饿,背对山崖坐在不远的荆棘灌木丛中,放下手里的鳞骨,准备吃晚餐。
月光洒满的山野间传来几声嗷嗷的号叫,老法师惊觉地翻身而起。
“是什么?”
我们也跟着站起来。
“土蝼,比狼还凶猛的羊,我们都叫它角狼,”
竖亥环顾喘息未定的我们,看看前方,出几声像鸟的鸣叫。
“你学的是什么鸟?”
陈永问。
“雪巫,”
竖亥法师说,显然他没时间和心思解释什么是雪巫,再静静等待片刻之后,无奈地叹道:“看来又得逃命了。”
我们站起来,听他的吩咐准备退回到山崖脚下的乱石堆上,那里是唯一的高地,也可以有很多石块攻击角狼,但背靠山崖就无后路可退。
管不了这么多,因为往前一直是下坡且荆棘遍地,毫无防守和逃生优势。
我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法师要让带这些鳞骨了,于是都把它重新拿回手里,并排着往乱石岗冲去,可五只角狼捷足先登,占领了那个乱石岗,耀武扬威地做出进攻之势。
正当竖亥法师为仅有五只角狼而松口气时,从山崖左面的树木里又窜出十几只围住石岗。
二十多双眼睛绿光闪耀,叫声回荡荒野。
我们退到吉良马身边,跟着法师在马前排开阵式。
挥舞鳞骨逼退两只角狼的第一次进攻时,刘富宽被角狼抓伤的手臂血流不止,我和周雨江抓紧时间撕扯碎布条给他包扎,刚刚止住血流,二十几只角狼再次围攻过来,法师把守最易被攻破的右方,右面的两只角狼被他砍倒在地,第四只跃起扑向他的头顶,法师手臂划动,角狼前脚被蛇鳞骨从膝盖处齐整整地削掉,扑通一声栽倒在荆棘丛中,法师再将鳞片击打被削下还没有落地的双腿,那两只脚便朝我们这面飞来。
法师在右面严防紧守游刃有余,而前方和左方阵脚已乱了。
角狼扑来时,我正背对敌人给刘富宽包扎,刚刚拿起鳞骨转过身,角狼就用前掌抓住我双肩,眼看肩上的肉就要被它撕掉,周雨江眼疾手快,从侧前方狠狠将鳞骨刺进它的喉咙,角狼沙哑地嚎叫两声,忍着剧痛想要仍然把我从中间撕成两半,情势万分紧急,刘富宽也顾不了伤口,站起身,双手紧握鳞骨擦着我耳边斜刺进恶狼的脑门,从它的后脑勺刺穿出去,它连嚎叫都来不及,便带着刺进头里的鳞骨仰面朝天倒在我面前。
紧接着第二只张牙舞爪向我脸上扑来,法师砍掉的那两只角狼的前脚正好从侧面狠狠地打在它的腰上,角狼重重地腾空飞出摔倒了,正待爬起,我手上的鳞骨已经砍进它的头顶。
以为可以稍稍喘口气,不料我刚把鳞骨拨出,又一只恶狼从我和周雨江之间擦身而过,把手无寸铁的刘富宽扑倒在地,周雨江大喊着去劈它,另一只角狼攻上来紧紧咬住他手上的鳞骨片用力甩,随即脱手而出的鳞骨呼啸着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眼见周雨江也将被扑倒,我只好用力将鳞叶打在角狼背脊上,当的一声弹回来,虽然我用力过猛,把角狼的背脊震断了,但在它向前扑倒的那一瞬间,周雨江也被它的角撞飞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周培江的身后。
角狼呻吟着动弹不得,周雨江也已经昏迷不醒,而此时在他身边的周培江和陈永已经把最后攻击左翼的两只角狼砍倒在地。
在他们面前躺着六具角狼的尸体,陈永将左脚踩在一只恶狼身上,用力把如刀的鳞骨从它腹里拔出来。
他的颈子上几道恶狼的爪痕鲜血直流。
刀拔出之时,他重重地摔倒在角狼身上,血流已经染红了胸口,周培江赶紧去扶他。
老法师消灭掉最后一只角狼时,他的前面已经躺着十多具土蝼的尸体,而我在把压在刘富宽身上一动不动的角狼推开。
原来刘富宽赤手空拳和压着他的角狼搏斗,在角狼准备咬下他脑袋的最危险时刻,正好周雨江手里的蛇鳞骨掉落在他身边,他立即捡起来,从角狼嘴里猛刺进去。
恶狼压在他身上一命呜呼了,但是他再没有力气将那笨重的尸体推开。
我们把周雨江摇醒,他迷迷糊糊的以为此前生的都像是噩梦一场。
和刘富宽的伤势比起来,陈永要严重得多,然而也无医药材料能用的,只能简单帮他两人包好伤口之后,找到散落的行李和鳞骨剑,现不见了法师,李方贵和吉良马也不在周围,我们有些着急,却累得坐在角狼身上再也站不起来,于是边休息边打开干粮充饥。
月亮斜斜西去,照着远处朦朦胧胧的山脉,有些荒凉。
肚子填饱之后,我们准备躺下休息,老法师急匆匆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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