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下意识抬眼看向沈隽,正撞见一双澄澈又深邃的黑眸,似是想要一眼看进她的心底。
云苓抿了抿唇,“软筋散是我大伯母和大姐姐下在我茶水中,她们知道林重好色,想要用我换来江志毅的无罪释放。”
沈隽眼里滑过一丝厌恶,“林重本就是出了名言而无信的小人,况且江志毅受贿一案牵涉众多,圣上亲自提审,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林重能够左右?”
是呀,上一世她赔了身子也没能换来江志毅无罪,定罪书下来的时候,大伯母有不敢惹林重,只能痛骂她狐媚无用撒气,怪她一点小事都办不成。
“你想救他吗?”
云苓一怔,愣愣抬头盯着沈隽。
沈隽清咳了一声,“这桩案子江志毅至多算一个从犯,审判下来大约十几年牢狱之灾,我府上有一卷丹书铁劵,应当能在圣上面前保你大伯平安。”
云苓皱紧眉头,实在是想不通。
“我与小侯爷之前从未有过交集,小侯爷为何这般帮我?”
沈隽随口道:“想帮便帮!”
“我娘说我杀得人多,要日行一善,多积阴德,以后到地府才不会那些阴魂为难。”
这借口实在是离谱,听得云苓眉头愈发紧皱。
倒是沈隽先不耐烦起来,“你到底想不想救人?”
“不想。”
云苓回的干脆利落。
沈隽一愣,下意识捏了捏鼻头,“那不想便算了,正好我懒得麻烦。”
他起身就想离开,“这软筋散药性散的快,再过半时辰你就能走了”
“小侯爷既然日行一善,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沈隽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到云苓跪坐在床上,眼底满是诚恳。
他眉毛一挑:“求财还是求权?”
云苓摇了摇头,“小女只求,侯爷能把我丈夫绳之以法!”
沈隽错愕地看着云苓,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上一世云苓出嫁当日,沈隽带兵出征,江淮之为了能蹭上沈隽的军功,抛弃新婚当夜的妻子,毅然跟随军队,驻军塞外。
未曾想此次打仗异常艰难,江淮之受不得苦,第一年想法子假死当了逃兵,却又不敢回来,生恐因着逃兵的身份被判处死刑。
便隐姓埋名在外头生活了五年,直等到圣上大赦天下才敢回家。
这五年里,云苓用自己嫁妆支撑整个败落的永安侯府,为了操持家业,受尽外人欺凌不说,还被家里人各种嘲讽陷害。
原本云苓还能靠着与丈夫那点可怜的情谊艰难苟活,却在看见江淮之牵着一个女人回府的那一刻,彻底崩塌。
她才知道,在她辛苦为家业打拼的时候,她的丈夫心安理得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外头靠着她的嫁妆接济,郎情妾意,衣食无忧。
“江淮之受不住军中吃苦,假死逃兵,已在京郊镇国寺整整躲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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