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身矮腿短,跑得是真快,又有熟悉地形之便,云歇和游莲追过几条街,只追到他的尾巴影。
天还没黑,街上空空。
找了处屋檐垫脚,云歇找见街头露出的那条狗尾巴。
她一停,那条尾巴跟着停,一追就跑,追两步跑两步,不远不近,躲迷藏玩儿似的。
竟真被游莲几句话煽动,认定自己要被丢了,先走为敬?敢情昨天吃的一只鸡一筐橘子,吃完翻脸不认人,全长成不吃嗟来之食的骨气了?
嗟都嗟了。
要不直接绑走吧。
云歇正要抬手,却见游莲抱着大黑站在底下朝她招手:“算啦算啦,有缘无分,勉强不了。
他既然要走,就让他走吧。”
这话说的,明明是被他气跑的。
云歇转念一想,说好。
日落乌云聚,眨眼间,黑天就密不透风地压了下来。
街灯渐次亮,照出底下打开的一扇扇门,跨出的一个个影子。
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接下来,满城灯火便会轰轰烈烈烧彻通宵,烧到烛烟夭尽,朝阳破雾,再等待下一个夜晚。
待过两夜,游莲咂摸出些规律:“只要在这里留一夜,便不会再见到头天见到的那些场景,对吗?”
场景,指的是满城腐朽回春的那一刻。
这两天,无论是在院里呆着,还天不黑出门,所见都是城池最鼎盛之时的景象。
所以游莲有此猜测。
但他这个人啊,心里再笃定,面上还要不清不楚地给云歇递句话。
对吗,是吧,行不行,能不能,好不好。
似乎,无论事实如何,只有她点头,才会是不可更改的真理。
短短两天,云歇跟涉足这座城池一样,一步一步地看见旁边这个人的心性,便也习惯随口应道:“或许是吧。”
他颇有兴致地左看右看:“不知道这里的地价如何,想来这条街上的应该贵些。”
二人现在走的正是昨夜买东西不成遇着打架的那条街。
残肢什么的,倒是没再见到,地上剩些污迹,血干后留下的,三两步就能见到一滩。
游莲注意着脚下,时不时提醒云歇当心。
他很是操心:“要不要买双鞋?”
云歇不在意。
继续往前,遇上个摊子,黑中带黄的草堆到一人多高。
游莲有些印象,看了又看:“像不像是昨晚那种驱蚊的草?”
云歇不记得。
“要买一些。
昨晚那两只被蚊子闹得,吵了一晚上,我觉都没睡好。”
游莲往淹到头顶上的草堆左右找,“老板?老板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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