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些年的规矩,这山脚下的土本为沃田,应按照身份等级依次给当地的乡啬夫,地主。
但近十年由于天灾频。
洪涝频繁,山洪一旦爆,这山脚下的田先便要遭殃。
王二还记得,他们因为获得本该由地主接收的良田时,有多么高兴。
他们哪曾想过天灾会要他们的命,只要土地还是他们的,那他们就有生的希望。
环绕岁山山脚下的田地最为肥沃,可也频频生的天灾埋了不少人,因此地主们为安全考虑,名下所有的田都是次田,再花大价将其培养成良田。
这挖渠引水便是沃田的寻常法子。
这几年又旱灾,山脚下这类田变成了地主们的选,地主将他们赶到远离山脚的荒田区。
这兴得修渠通水畅达荒田区,经水源逐步滋养,变成了能种出粮食的次田。
可每人分得的土地还是按照以前划分山脚良田标准,一个成年男子所分得的土地便是一亩,除去上缴的田税,若是每户人家按照三口人算,所剩下的粮食便只能供一个人的口粮。
遑论有些人户,一家便有七八口人。
且岁同乡与外界闭塞,就算成了流民也不能出岁山谋其他的行当。
外头,一个人三十文的过路费,便足以将他们逼上死路。
乡民没办法了,便只能当佃农,将自己所分得的土地卖给地主,缴纳租田金。
在他们这乡里,地主便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得罪了地主,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饿死!
王二今年四十整,按理说也是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理便是在他们这些农人身上也适用。
眼下王二却不敢有半点犹豫,话刚说完,整个人便跪倒在地,“二老爷,我就是太记着你的的好了,你做主把我们抵押在兴得的土地都还给我们了!
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像兴得那样的人确实比不上二老爷你,那两百亩土地该分给你才是!二老爷,我是这个意思,还请你千万莫收回我的土哟!”
王二话说得的语无伦次,却又快又急,这么一会儿功夫,他满脸都是汗,嘴唇又紫又白。
余下人也面露骇色,他们也晓得若是兴为真生了气,王二的后果是什么。
众人也只能盯着在如今这个世道,还是一脸富态的二老爷如此‘大慈悲’罢了。
崔千亩也被兴为吓了一跳,两股战战,迈不开步,下一刻似乎也要下跪。
兴为在王二面前站定,眯眯眼里闪过光芒,隐约有些洋洋得意。
如今他大哥死了,他便是这岁同乡最大地主,就连王传兴这个乡啬夫也少不了巴结他。
兴为对于王二举动十分满意,他摆摆自己宽大的衣袖,状似水桶的腰微微弯了弯,抬了两下王二跪在地上,却举过头顶的手,声音浑厚,
“哎呀,王二弟,你真的是小题大作了,我兴为又咋个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嘛,你说得对,我我大哥做的那些事确实不厚道,人在做,天在看,种啥因,得啥果,王二弟,你莫害怕了,我们都是岁同乡的一员,理应相互扶持,我咋可能把你的田收回来。
来来来,起来,王二弟,一个大男子家家的,跪在地上是怎么回事……”
说着,兴为又微微屈身,作势抬了抬王二的手。
在田间地里农作了半辈子的农人,又哪里知晓何为真心,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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