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看着,恐怕世人被自以为是的成见障目,低看了李惟昭,也小看了晋国公府。
包括裕王。
满堂目光皆定在李惟昭一处,唯千钟在偷偷瞄着庄和初。
晋国公的话说得文绉绉的,但顺着李惟昭的话一同想想,也不是那么难懂,听到这会儿才有点明白,在这件事上,庄和初为什么选了李惟昭,又为什么选了个扇贝壳子。
那人早在琢磨怎么把这桩案子栽给李惟昭时,也已经为他谋算好了这条虽堂而皇之败在裕王眼皮子底下、但就是入不了裕王眼的生路。
可千钟遥遥瞄着那人,心头一点儿也不觉着松快。
今日庄和初托付她的事,刚刚已算是全办妥了,但堂中这些人,至少是裕王,远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这不是她头一回见这人和裕王暗暗交手,但从前每一次,这人都是一派气定神闲,胜券在握,这回不知是为什么,气定神闲,胜券在握,也都有,可就是觉着,那道身影被浓烈耀眼的绛红官袍包裹着,孤零零一个坐在席末,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
难过。
也不像是为着眼前的什么装出来的。
千钟还没瞄出个端倪,余光忽又见萧明宣扬着捏在手上的扇贝壳子,寒声开口。
“不必去烦扰晋国公府,也能知道李少卿没说实话。
也是,据案之夜已过去数日,李少卿编排谎话时遗漏些细节也不为怪。
本王提醒你,这壳子上面,还沾有些血迹呢。”
“罪臣正要说到此处。”
李惟昭面不改色,“当夜臣在宫中偶然经过,现死者,上前查看时,拢于袖中的这片贝壳不慎掉落,恰坠于血泊之中。
臣一时心慌立刻捡起,匆匆擦拭便改藏于腰带间。
自宫中偷携物品而出终究是罪过,臣亦担心为此惹祸上身,是以在调查过程中,心虚之间便总想积极表现,以显自身清白,这也是为何……那夜罪臣会无视庄大人常年抱病又重伤在身,执意为难。”
萧明宣“呵”
地冷笑出声,“要照这么说,这枚扇贝壳子,也就不是凶器了,那凶器是什么?案之处你也是亲眼看过的,那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割出那样的伤口?”
“罪臣知道的只有这些,尽已如实陈述,其他,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狡辩了。”
萧明宣将手中捏了半晌的壳子朝后一递,由谢宗云接去,再次望定晋国公,“没什么凭据证明另有凶器,那眼下嫌疑最大的,还是李惟昭了。”
“这话也不对吧。”
淳于昇好容易从这案子里择出来,置身事外,听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道,“案处没有凶器,那就不能是凶手杀了人之后,连人带凶器都带走了吗?我就说裕王你不是干刑狱的料。”
“……”
萧明宣眉头一跳,唇角着实紧了紧,才道:“昇世子有所不知,案那夜,庄大人说过一道分析,本王与皇兄及在场众位皆深以为然。
他说,凶手在宫中行凶之后,为免惹人生疑,极有可能不会将凶器丢掉,而是随身携带。
本王记得没错吧,庄大人?”
那一直静静孤坐之人被唤到,起身上前时,已蒙起满面惭愧。
与李惟昭并肩而立,愧色之重,不遑多让。
“陛下恕罪,裕王恕罪。
是夜臣伤病作祟,神思昏聩,乍听宫中生命案,未及细细了解清楚便认定是有人被杀死了。
妄下定断,误导办案,乃臣之罪。”
萧承泽总算咽下那口快要嚼化成水的栗子,问:“什么意思?”
“裕王焦心此案多日,为求周全,前日专呈来找臣问卜。
臣在冰雪之上扶乩,只得一冰字,一直未解其意,适才听裕王与李少卿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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