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这些花,也都各有各的好看。
但您也问得明白,是我想穿在身上去见最想见的人的,照您问的来答,我想穿的就是竹子了。”
一板一眼答罢,千钟又看看分落在二人手中的这些图样,忽反应过来几分,问她想在身上穿什么,这是……
“大人要给我裁衣裳吗?”
庄和初轻一叹,不待千钟辨出他叹的什么,人已伸过手来,接过最后那张桃花图样,拢起转手搁置一旁。
“不急,日后再说吧。”
庄和初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一篇去,再一转眼,就将置在桌上好一阵的食盒打开来,从里面捧出一只小盅。
盖子一揭,便有一股热腾腾的白气卷着诱人的香气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药已在煎着了,一会儿用过午饭再服,先喝点热汤,能舒服些。”
一早起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姜浓倒也没忘给她拿些吃的,可被小腹深处那陌生又强烈的痛意纠缠着,直觉得隐隐有些作呕,便到这会儿也什么都没敢吃过。
这阵子总算痛意舒解些,闻着这鸡汤扑鼻的暖香,才觉出肚子已空了好久。
食欲一开,满口生津,千钟顿时将那些丝丝缕缕的疑惑抛掷一旁,坐下来,手炉往搁腿上搁稳当,抵在小腹间继续暖着,两手捧过汤盅。
伸手过去时,余光不经意扫过食盒附近,这才留意到庄和初与食盒一并带进房里来的那几卷书。
“这是您挑来给我的功课吧?”
千钟低头喝汤,一双眼睛还抬着,瞄在那些书上。
虽说姜浓已仔细教会了她月事带子的用法,但那不时袭来的异样感觉一时间还是难以适应,站起来,就不敢坐下去,坐下去,就不敢再站起来,走几步路都小心翼翼的,更别说是跑跑跳跳。
学功夫的事,定是要等这几日熬完再提了,能看看书写写字,也不算荒废了日子。
千钟话音不掩喜色,听得庄和初微一怔,不禁暗自笑笑。
给萧廷俊讲学这些年来,哪怕有帝后时时督着,萧廷俊总还要绞尽脑汁寻出些躲懒的路子来,更遑论是当真身子不适的时候。
那凤子龙孙但凡有她一半勤谨,当世最尊贵的那对夫妻该都甘愿到皇城里最香火鼎盛的太平观老老实实排上一天长队,好好为常日里念叨一众仙君受足天家香火却不办点实事的那些话道个罪。
但话说到底,便是身担社稷之要的凤子龙孙,总也是身体康健为要的。
这几卷自不是给她的功课,只是怕她从未听说过月信这回事,方才那番不成章法的解释又无法全然取信于她,才去十七楼里拣出几卷遣词用句尚算平实的医书,打算对着书本一一讲给她听。
世间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未知,身已受着煎熬,便不忍她心间再多一点负累。
不过,眼前看着,那些令他棘手的关节,该是已被姜浓打通了。
女子之事,终是女子之身方能感同身受。
庄和初在她对面坐下来,一面看着她喝汤,一面缓缓说了这些书原是做着什么打算,说着说着,就见对面那双一直抬着的眼睛低了下去,头也低了低,一张巴掌大的脸几乎要埋进汤盅里去了。
许是叫热气熏的,那血色淡薄的面皮上眨眼功夫便涨出一片红晕来。
“怪我什么也不懂,失了礼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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