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既是归功于千钟,也是向他暗报一声这两日里千钟的行迹,可落到庄和初耳中,不由得面上又是一阵烫。
三青不明就里,将药碗奉上时又殷勤道:“大人气色瞧着已好多了。”
“……”
“您醒得也巧,大皇子来了,他晚些要参加宫宴,顺路来送年礼,这会儿正磨着姜姑姑想要见您呢。
姜姑姑说您要是醒了就问您一声,可要见他吗?”
“什么宫宴?”
庄和初一怔。
三青也是一怔,才道:“您昏睡了两日,今日已是除夕了。”
是,刚才他一醒来,千钟就说过一回。
竟叫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搅糊涂了……
大皇子办事不大周全,但礼数从来不落,每年除夕宫宴前,都会先来他这里坐坐,纵是他借口养病出门办差不便相见的时候,大皇子也会留下书信问候。
这一回,纵是他不磨着姜浓,庄和初也想见一见他。
庄和初端起那碗远远闻着就一股酸苦味的药,神情淡淡地一饮而尽,又接了三青递回的水,轻抿两口漱去那不适的苦意,再开口时,面色也恢复如常了。
“让他来吧。”
庄和初才一吩咐,三青还没应声,在一旁惴惴站了半晌的千钟就似得了赦令似的,忙道:“那我就走了——”
“不忙。”
庄和初唤住那要跑的人,“劳县主再搭把手,帮我更衣吧。”
庄和初受伤当日,萧廷俊从怀远驿办完差事,就直奔来了庄府,姜浓好说歹说才将人劝走,今日姜浓也是实在有些磨不过,才传话去问。
萧廷俊对姜浓那番话术再熟悉不过,原也只当她是在迂回着打他,却不想三青还真来请了他去。
喜出望外,萧廷俊脚下生风,一会儿便至,也不待三青为他打帘,自己动手撩开就进。
一进门就是一愣。
那伤重方醒的人没在里间的床榻上,倒是衣冠齐整地站在这外间一入门的地处,垂手颔恭立,俨然拿出了臣子礼数在迎他。
“先生……”
“那日事出情急,多有冒犯之处,望殿下恕罪。”
庄和初道罪罢,一敛衣摆便要跪拜。
萧廷俊顿然吓回了神,忙一把将人搀住,“先生可使不得!”
唯恐这人还有下文,萧廷俊直将他搀去了一旁坐榻上,和他并肩坐下来,还挽着人不敢撒手。
“大过年的,先生可别吓唬我了……我知错了!
都是我的错。”
看着三青没跟进来,房中也不见旁的人影,萧廷俊便也没了顾忌,毫不转弯抹角道:“我从云升风临换出来的棉袍里翻出两份伪造的身份凭证,才明白那事情有多紧要。
要不是先生那般撵着我去,这皇城里如今怕真是要大夜弥天,父皇为与两国修好倾注的百般心力也都要功亏一篑了。
要说恕罪,还得求先生恕我的罪才是!”
所幸那被他强搀过来的人没再执意要跪,听他火急火燎地说罢,只在他紧挽着的手臂上轻拍了拍。
“殿下处置得宜,朝野上下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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