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和初只略一侧身,就在刀尖擦着他肩头“唰”
地掠过时,淡然抬手,一把按住向前冲去的刀背。
硬生生按得刀身凌空一滞。
与此同时,直直一掌自下推出,正中谢宗云空然大开的腰腹。
这一掌出手绵柔,却力道万钧。
一击得中之际,按着刀背的手也宽和大度地一松,眼看着那人如一颗坠落枝头的果子,踉跄着连退几步,脊背“咚”
地一下实实撞在墙上,才顿然刹停。
前后两击冲撞下,气血腾涌,谢宗云张嘴呛出一口血来。
心头却是一喜。
硬接了这一记,他才无比清晰地觉出,庄和初的武功确实比他高出一点。
但即便他重创在身,庄和初比他也只是高出了一点而已。
方才他被怒意冲得分了心,这招出得多少有些使气胡来,若能聚精会神,全力以对,也不无机会。
谢宗云心神一振,挽刀再来!
这回谢宗云一动,庄和初也动了,凌身上前,在谢宗云只跨离墙下两步的距离上便截下一招。
谢宗云一顿也不顿,一招接一招,出刀密如急雨,丝毫不予喘息。
庄和初或避或迎,全都随他。
唯有在他试图突破墙下三步的范围时,才会主动出手把他迫回去。
一连几招对上,谢宗云才觉出不对。
庄和初的武功不是只比他高出一点,而是始终比他高出一点。
每当他觉得取胜在望,勉力多提出一分功力时,庄和初也会随着他提一分,而且不多不少,就那一分。
好像船浮在水上,水涨多少,船就高出多少。
看似明明已在自己掌握中,偏就是因为这仿佛触手可及的一点距离,始终无法将之吞没。
谢宗云这才恍然明白,他闯进门前庄和初那句话的意思。
——用不到的时候,不想用就不用。
不只是说,不想用武的时候就不用,便是用的时候,拿出几分来用,又收起几分不用,他也全都可以在出手对招的电光石火间自如掌握,随意收放。
甚至只拿出一分,也能把握出一种好像这已是他全力所为的假象。
谢宗云自问在高手如林的裕王鹰犬之中也算是数得着的,可眼前这人究竟是多深的修为,谢宗云前所未见,难以想象,也探不出来了。
他已彻底提到了极处,再无水可涨。
可低头认输,也不在他打算之内。
谢宗云在自己粗重得已有些丢人的喘息中横刀运力,正琢磨着眼下境况要如何进退,房门忽然被叩响了。
小心翼翼地响了两声,就吱呀一下开了。
“贵客——”
小二抱着一坛子酒站在门口,开门的瞬间忽觉里面光影一闪,眼前一花,谢宗云已到了眼前。
不待他说句话,谢宗云一把将酒坛子夺到手里,“啪”
一下合上门。
“添个酒,庄大人不介意吧?”
酒已拎在手上,谢宗云才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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