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纵然一颗鸡蛋从未亲身往石头上磕过,看多了别的鸡蛋如何在这石头上磕得稀里哗啦,也足可预见自己磕上去是个什么结果。
她的身手与庄和初有多少差距,她那些遮掩在庄和初面前能起几分作用,早在她计划动手时,就已经仔细盘算过了。
这个结果,也不在意料之外。
从那宅子赶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刻。
只有一点不曾料到。
她实在不曾料到,庄和初来盘问她这些话时,竟会带着千钟一起。
银柳略一迟疑,将目光又往上抬了抬,望向庄和初,提出第三种选择,“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没必要。”
庄和初心平气和道。
那钢刺被乍然摆到台面上给银柳的惊讶,都不及庄和初这淡淡的三个字,银柳惊得脸色一变,不由得朝千钟看去。
这话自然是拒绝的意思。
但这拒绝的理由,不是“不可以”
,而是“没必要”
。
没必要,意味着无论是当着他一人的面说,还是对着他与千钟一起说,结果都会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也就意味着,庄和初已然决定,不管此事背后有何隐情,都会毫无保留地让千钟知道。
这对劫后余生之人而言,不啻为最大的安抚了。
庄和初又淡淡道:“何处问案,都没有让苦主回避的道理。
我皇城探事司第九监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地,但若连这点道义都不讲,那被人骂一声阴沟里的蛇鼠,也就没什么冤枉了。”
随庄和初当差日久,便能知道,庄和初真正动怒时,从不会大吼大叫,可就是能让人从那平和浅淡的语声中清清楚楚地听得出,自己大祸临头了。
就好像现在这样。
何况,这淡淡的语声还将“皇城探事司第九监”
这几个字砸了过来,砸得银柳骇然之下又深深一惊。
银柳盯着对此毫无困惑也毫无惊异的千钟看了片刻,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后怕,又像是解脱。
“果然,那道密令不是大人下的。”
庄和初眉心一动,“什么密令?”
自那宅子中赶回来更衣时,银柳就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庄和初问这一句间,她已从身上取出一纸信函,呈上前去。
“那日大人与县主还在大理寺时,我接到司中密令,要我杀了县主。”
第九监是皇城探事司中唯一被当做兵刃使用的一监。
兵刃的作用是杀伐,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得这把兵刃,能向九监中人直接下诸如这般取人性命的密令的,满打满算,就只有三个人。
一是现任第九监指挥使,再是探事司总指挥使,再就是当今天子了。
这样的密令,有时是当面口授,有时也会以密函的方式传送,银柳这回接到的便是后者。
庄和初端详着手中这薄薄一纸看似再寻常不过的信封。
若非是九监中人,根本看不出这信封上暗藏的玄机,里面信笺上的玄机更是密密层层,又隐幽难寻,便是有外人手眼通天,能窃知其中关窍,也断然无法将十余道防伪之术一一仿制得滴水不漏。
但在皇城探事司里传送的大多数信函都是如此,而密令之所以称为密令,缘由并不在这些机巧上。
其至密之处,在于这函内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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