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见银柳闻声迎出来,三绿差事毕,便止步颔了颔,离开了。
银柳才一迎了千钟进屋,就捧给她一碗红枣桂圆羹,是掐着马车到门口的时辰备下的,正好热而不烫。
“姑娘快吃碗热羹暖暖身子吧。”
千钟谢了赏,三下五除二就将满满一碗热羹送下肚,银柳都没来得及劝一声慢点吃,空碗便回到了眼前。
银柳看她吃得急,只当她是饿了,正想问她还吃点什么,就听她求道:“求姐姐与我指个路,我的那些衣裳存在哪儿呀?”
银柳略一讶异,面露几许难色。
“姜管家吩咐,趁今日天晴,将姑娘的衣裳拿去好好浆洗了,这会儿还在晾晒着,怕要等明日才能干透。”
千钟一愣,她的衣裳……浆洗了?
昨日洗过澡后,姜浓问起她那些衣裳的处置,她只求姜浓能容她在庄府里暂放一放,不要丢出去,姜浓便说让她放心,会为她好好收着的。
那么又脏又破的衣裳,在街上讨饭时挨贵人们近些都免不得要挨顿打骂,庄府竟为她浆洗了。
千钟一时有些糊涂,这是想让她走,还是不想让她走?
“姑娘别担心,一件也不会丢的。”
银柳见千钟愣,细声哄道,“是今日这身衣裳姑娘穿着不舒服吗?房里备的还有,奴婢再陪姑娘挑一身中意的吧。”
千钟忙道:“不敢多劳姐姐,衣裳是晾在哪儿,我自个儿去取。”
银柳讶然一怔,似是明白点什么,也不再多言,只嘱咐她在这儿稍候,便转身出了门。
再回来时,果然姜浓与她一道来了。
“姑娘急着取回衣裳,是要走吗?”
姜浓婉然含笑问她。
千钟端端正正对姜浓磕了个头,才抬头道:“姜姑姑慈悲仁善,等我回到街上就寻个最灵的观音庙,求观音菩萨保佑您福运昌旺,万事大吉!”
姜浓还是头一次听人将“想走”
二字说得这般让人舒心,笑着搀她起来。
“先前不知姑娘要走,擅自处置姑娘的衣裳,是姜浓的不是。
姑娘的衣裳,这会儿已吩咐人拿去烘烤了,小半个时辰就能给姑娘送来。
不过,可容奴婢多问一声,大人并无吩咐,姑娘何故急着要走?”
姜浓眼见着她咬住下唇低了低头,再开口,话音里竟多了些可怜的哭腔。
“姜姑姑待我这样亲厚,我不敢欺瞒姜姑姑……”
姜浓会意,支了银柳出去,才道:“姑娘别怕,有什么难处,直说就是。”
千钟抽搭着抬起头来,一双林黑白分明的眼睛泪汪汪地泛着红,“我今日狠狠得罪了裕王,大人菩萨心肠,还想护着我,可我要是再不走,那就一定会害了大人,害了庄府,也会害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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