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当时,是个叫花子,正是庄大人面前这位。”
庄和初莞尔而笑,没朝面前那还在乖乖埋头吃包子的人看。
“庄某不懂察疑断狱之道,本不该置喙京兆府公务,只是,孟官差这番话实在有些违背人情常理,莫说录在卷宗上,即便是编在话本里,也是说不通的。”
“啊?”
孟四方一愣。
人赃并获的事儿,判都判了,还有什么说不通的?
谢宗云举起方才彻底洒空的酒囊,不死心地往嘴里抖了抖,一言不,任由庄和初和颜悦色地问孟四方。
“方才孟官差说,那日到时,是亲眼见到她碗中有半个包子?”
“正是,一看就是吃剩的半个,让店家抓个正着,人赃并获。”
庄和初笑意微深,依旧和气,“你既常日巡街,可曾见有乞讨之人会将饭食留一半在碗中?何况依你所言还是偷来的饭食。”
“那可能是一时没吃得完——”
孟四方话没说完就自己断了。
这一转眼的工夫,那坐在庄和初对面的人已经一声不吭地把满满一盘包子全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吮着油汪汪的指尖。
显然,别说一个包子,就是给她一头牛,该也不会有一时吃不完这种事。
千钟肚子填饱了,心里也澄然一亮。
难怪庄和初早先不肯告诉她。
如果预先知道是这么一出,她免不得会悬心在场这些人的反应,虽然碍不着吃包子的事,但那不自禁流露的心绪,怕是躲不过谢宗云的一副鹰眼。
让人看出有预谋,有准备,那这佐证就不能作数了。
庄和初也不急着再说什么,温然笑着,从袖中摸出一方手绢,给对面的人递过去。
千钟心有余悸地接过手绢时,正对上那双柔如桃花又深比古井的眸子,心头不由得又冒出一个无凭无据却又无比强烈的直觉。
或许,这两个官差出现在这包子铺,根本就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今日一切,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出乎他的意料。
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这人藏着一身高绝的武功,也是不可能的。
人就是人,一个人能意料到的事,是要仰赖耳闻目见所收集来的点点滴滴决定的,而一个人的耳目能够到多远,一定是有数的。
要说他是借了一双耳目放在这里,专门盯着这俩官差进来包子铺,才去告诉他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从他们来时马车的脚程上估计,再看他们进门时这俩官差才刚吃到半截,也能知道,这俩官差走进这包子铺来吃包子,必定是他们从庄府动身之后的事。
这一路上她一直和庄和初同乘马车,可没见有人给他递过消息。
除非……
千钟暗自琢磨的工夫,孟大财糊里糊涂听到这会儿,总算也听出点儿情况不妙的意思了。
“哎呀谢参军!
这宗案子,那天可是在京兆府大堂上正经审过的,犯人也认罪画了押的,京兆府判案,一向都是秉公执法,照章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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