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们都对大队部的决定没什么异议,还有见识多的在跟乡亲们说道屯里有卫生站的好处。
岑二叔在县里建筑队当临时工,消息比别人都灵通,他就说:“咱们不咸屯生产大队要是能获批建设卫生站,那真就是面子里子都全乎了!
这就不只是看病那点事——你们知道县医院每年都给下面卫生站分配药不?药品不够用的时候,还能向上打报告申请嘞!
“
有的社员没转过弯儿来,说:“县医院的药也没啥,还不如老仙姑配的好嘞。”
还贵的很,他们农民的钱都是一分一厘从鸡屁股下攒的。
“憨货!”
岑二叔十分不屑:“谁敢说老仙姑的药不好。
可老仙姑的药再好,你收稻的时候被镰刀划拉一下,有功夫回家熬药不,那不擎等着耽误事么!
要是有卫生站,开点红药水,用那个纱布一包,诶!
又不耽误干活还不会拖烂了伤,口子大的话忙完回家熬点观里的药一喝一敷就齐活了。
还有止疼片啥的,这都是立马见效的药。
反正能凑活着给病人治治标,治本咱还靠观里的药不就行了。
“以前不是没有把小伤拖成烂伤的,可多遭不少罪。
“这还是小处,大好处是啥?是红糖也给分配!”
“啥!
红糖也算药里?”
“红糖咋不算药!
头昏眼花的时候喝碗红糖水是不是就好了?你媳妇啥时候疼的时候,要是能端出碗糖水来暖肚子,会不给你个好脸色?”
岑二叔特别得意:“不止有红糖,还有啥子葡萄糖水,玻璃瓶装着,县里还不让喝只扎针哩!
我有个工友扎过,说偷喝了一口,也甜滋滋的。”
“那卫生站建好了,能给咱一家发一包红糖不?”
红糖可是花钱都弄不到的好东西,要票不说、县城百货商店里有没有都得看运气!
谁家城里人亲戚给送了半包红糖的礼,那指定够吹俩月的。
“滚滚滚!
想屁吃呢你?都说了红糖是药,得大夫给开才行。”
哪儿有那么多?岑二叔听说一年也只有一两包。
老支书压压手:“大家说得对,建设卫生站对咱们屯有大好处。
不仅是药品物资,卫生站还有收购药材的权利!
以后大家伙采了药草就能拿到卫生站换钱了,不用盯着公社供销社那点口子了!
卫生站是直接对接上级县医院,这一级一级的就跟粮食似的,由上边收了统一调度,咱们这儿的药材在南边可缺着呢。
“公社供销社只是偶尔收一部分药材,还有量的规定,消息一传出来,十几个大队都抢命似的去送,稍微晚点人家就收够不收了。
社员们听到了,议论声瞬间沸腾:农民来钱的地方少的可怜,除了年底工分换算的一点钱之外,如今各家都指着家里两只鸡,攒鸡蛋到供销社换钱。
社员们都戏称”
鸡屁.股银行“。
可花钱的地方却多了去了,盐巴、煤油、火柴、娃的本子课本……谁家不是掰着手指头算计,年年都缺窟窿。
这大山里药草可多的是,就是小娃,也能在西山坡那种地方拣点婆婆丁、挂拉豆啥的吧,一家子勤快点总能补上窟窿。
这可是大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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