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作坊在加工客户自己带来的物品,尤其是金银制品时,往往会使用特俗手法偷取一些料子,还让顾客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伤心顾客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其他原因,老板轻轻叹了口气,挥手说了句“知道了”
,就把柜台交给儿子,自己开始做活了。
顾婉兮也没去其他地方,就在作坊里等。
儿子刚开始没理她,后来见她站的久了,没有离开的打算,这才拿了根凳子让她坐。
她就坐在凳子上,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由得想起自己和鸾玉、顾慎在街上游玩的场景,还有爹爹唠叨她时的笑颜,她禁不住悲从中来,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她连忙用手捂住脸庞,深吸口气,这才止住了哭泣的冲动,然而回忆的匣子打开了就不容易合上,她也不想合上,就让过往在脑海中旋转,仿佛他们都还在自己的眼前,她多“看”
一眼,幸福就能走的慢一点。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随后变大,在接近黄昏时又变小,但是绵绵不断,像是不愿离开父亲怀抱的孩子。
在天空变黑之前,老板终于出来了,他交出一个远顾婉兮预期的成品,镯子质朴而不失优雅,藏粉末的地方更是极其隐秘,若非特别指出,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剩下的粉末。”
老板拿出一包油纸和一些碎银子,“这是找你的钱。”
顾婉兮惊讶道:“老板,我……”
老板有些不耐烦道:“叫你拿着就拿着,少说废话!
儿子,关门,娘的今天累死老子了,早点休息。”
老板揉着眼睛往作坊后面的住所走去,儿子则将顾婉兮请出了店铺。
看着关上的店门,顾婉兮心中感动,对着店门深深鞠了一躬。
天色已经微暗,顾婉兮却没有回县衙,而是淋着雨往书院走去。
等走到废墟时,夕阳最后的光亮正做着最后的挣扎。
就着微弱的光亮,顾婉兮来到一座巨大的坟茔前。
这是所有死于书院的亡者的坟墓,因为被烧得面目全非,谁都认不出谁,怕单独立冢会埋错人,就干脆葬在一起了,墓碑上就写上所有亡者的姓名。
虽然南宫朔能借由位置分辨出顾清和顾慎,但这样对其他亡者不敬,他们的亲人也无法接受,南宫朔相信顾清也不愿自己单独给他们立冢,便还是将他们葬在一起。
顾婉兮跪在坟前,闭上眼双手合十,心中祈祷道:爹爹、顾慎及诸位学子,我要随军前往宁国了,但愿你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陛下旗开得胜,宁王伏罪枭。
如果不能,也请保佑我有朝一日能够报得血仇。
待到大仇得报,我就陨身偿命,以赎己罪。
爹爹,女儿不孝,没做过什么让您高兴骄傲的事,倒是任性调皮,常常惹您生气,但是,若有来生,还请爹爹不要嫌弃女儿,让女儿继续当您的孩子,到时候,女儿一定乖乖听话,不会再惹您生气,把这辈子该尽的孝道一并尽给您。
祈祷完深深一拜,随后将油纸打开,抓起粉末洒向天空。
顾慎,下辈子你当哥哥吧,这样我就不能欺负你了,但是你也不要欺负我啊……
粉末被一把一把洒向天空,有的被雨滴抓住,落在了地上,有的则随风而起,飘向无尽的远方。
顾婉兮最后捧着油纸,将粘附其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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