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门帘掀开,走出一相貌很是俊秀青年。
他身着白衫,腰佩璞玉,衣襟绣着简约线条,手持白玉折扇,很是风度翩翩,温文如玉。
韩非走在那被鲜血浸湿的土地上,皓月眼眸静静扫着。
“公子,这些都是此次追捕的赵兵,附近巡逻的卫士听到动静赶来,便只见他们的尸体,赢政等人依旧不见踪影。”
苍髯老者跟在其身后,顺手从血泊中抄起吕进的脑袋,拨开脸上发丝,露出那狰狞的瞪眼死状。
“吕进,曾在赵国吕不韦府下做事,修为在通经境界,官至校尉。”
“包括他在内二十三赵兵悉数惨死,且皆被长枪与箭矢所伤,与前几日东边几个营地幸存者所述吻合。”
“嬴政身边那人,至少是通经境界。”
韩非轻摇着折扇,然后淡然笑说:“一个人,一把枪,一把弓,不过二十岁,不仅杀穿千里,还在此地覆灭赵国追兵,想不到我韩国还能有此勇士。”
“此人叛国,着实该杀!”
丁叔抚着胡须恶狠狠地说,韩非却道:“此人不错,天赋异禀,我倒是想好生见见。
还有那嬴政,能从邯郸一路逃亡到此,也绝非等闲之辈。”
听着这很是危险的话语,丁叔不禁稍露急切,皱眉道:“公子,恕老奴直言,您自荀圣学成归来,所持法理已经惹了包括大王在内很多人不悦,故将您……发配到此。”
“您可不能再任性了,此次抓捕嬴政是您重回新郑的唯一机会,还请速速下令,封锁城门,全城搜捕!”
丁叔在韩非身边服侍多年,自然明白他所说“见见”
是何意思。
现如今神州人心浩浩荡荡,皆视暴秦为祸乱之根,若是在这多事之秋与嬴政那几人扯上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本就被贬的韩非会更无处容身。
韩非那似温和,实则坚韧固执之心,可着实令他头疼。
然而让丁叔颇感意外的是,这次韩非却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言之有理,你且安排,我在此地散散心。”
“您不回去吗?”
“案前捧多是无趣,趁此时机体察民情,去吧。”
“是!”
丁叔领命躬身。
待他们走后,韩非方合上折扇,悠然目光投在百米开外那处土路小巷……
此处边境之城迅速鼎沸起来,四面城门严丝合缝,巡逻士兵也比平日多了五倍不止。
城中大大小小所有客栈酒楼皆被大兵搜查,动静之大,弄得人心惶惶。
当此时,偏僻贫民区倒显宁静,尤其是李记肉铺周边。
那是处破败宽敞院落,几个木架与案板上有着常年难以洗尽的血渍,正值初夏,那恶臭味极其浓重,弄得周遭邻居都退避三舍,根本没人愿意靠近此院。
院中主屋,伍丰登放下木箱和红璃枪,强撑着身体坐在案板上。
“打桶水。”
“是!
是!”
泼皮赶忙从院中水井挑了桶凉水,回到屋中便见到伍丰登上衣尽褪,健壮肌肉上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这遍体鳞伤,伍丰登却只是皱眉,不发一声,恍若无事人一般翻动着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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