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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第2页）

林惜昭以袖遮眼，再挪开时，黑夜已然变成了白日。

周围出一阵惊叹的抽气声，众人都没想到仙门法术会如此的神奇，竟然能轻易地颠倒阴阳，真有移山填海的能力。

殿门外的如诗美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险且陡的天梯，直直插入云霄，一眼望不见尽头，看得人心头憷。

刺面的冷风刮来，林惜昭一时难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好高，好远，好难爬。

她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想到这，林惜昭深吸了一口气，怀着略有些崩溃的心神望向天梯，却猝不及防对上了黛玉的眼睛。

那一瞬间，林惜昭的心忽然平静了许多，她轻轻握住了黛玉的手，二人肩并肩，跟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左江蓠身后踏出了第一步。

天梯虽高，其本身却不可能成为不可逾越的阻碍。

作为问心路被施了法术，可以照见一个人的本心，越往上走就会出现试练者内心深处越来越强烈的渴望和难以逾越的阻碍。

什么遍地沼泽的草地，突然出现的悬崖峭壁都是再正常不过。

当林惜昭踏上青石台阶后，她的度变得越来越慢，身体的每一处关节仿佛都被绑上了沉重石块，她每走一步都感觉到有些吃力，必须用上更多的力气。

她没有注意到黛玉、朱俊清还有左江蓠都从的身边消失了，长长的石阶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攀登，这方天地只有她一个。

林惜昭的脸越来越苍白，一步又一步，她在心底默默地数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她没有抬头遥望前路，亦未曾回俯瞰来时路。

前路遥遥，只会令人心存胆怯。

来路已过，只会让人心思懈怠。

林惜昭想起四年前的春天，细雨绵绵中，林如海一身簑衣斗笠，手杵木杖，带着她们姐妹去扬州郊外登山踏青。

那座山不算高，但因为下着雨，他们走得不算快，快半个时辰才到了半山腰的亭子稍作休整。

雨沿着青灰瓦片淅淅沥沥落下，林如海指着蜿蜒曲折而上的山路，道：“现在看着我们走过的路，看见了什么？”

“山路。”

林惜昭不假思索回答。

“春雨如酥，走过一段路，有些累但风景很美。”

黛玉思量几息后说道。

林如海还是摇头，捋了捋胡子：“爬山很累，你们站在这里现自己已经走过了挺长一段路了，常常会感觉是不是已经足够了，可不可以停下了，就这么回家去。”

短短一段话，让姐妹俩沉默下来。

“也不要看太远的路，它会像一块巨石压在你们心上，只会让人觉得疲累。”

林如海语重心长，“看脚下，一步一个脚印最踏实。”

越往上，瑟瑟吹来的风越寒凉，石阶上结了层薄薄的霜，迸裂的纹路犹如冰花绽放。

风拍打在脸上，刮得生疼，林惜昭紧盯着脚下，慢慢回神，突然笑了笑。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将整个重心压了下来，拔起右脚朝前落下，一种针扎般的感觉传遍全身。

林惜昭咬紧了下唇，面色也越来越白，左脚又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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