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白日,大挪宫的天空却也是如罩了淡淡黑雾,迷蒙且潮湿,无端给人压抑之感。
如素儿所言,大挪宫曲径较多,且路周围皆是叫不上名字的树木,树叶招摇,却大多是墨绿、幽青的颜色,伴了怪石嶙峋,有风自其间穿过,呜咽低鸣,着实诡异得很。
凤依依强抑心中惧意,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害怕,这是叶子陌的家,既是喜欢他的人,又岂能惧怕他自小生活的地方
这般想着,凤依依已走到一条路的尽头,眼前出现一方拱桥,桥下是涟漪闪闪的湛青湖水,间或有些许火萤翩翩湖面与桥上,给这幽黯的空间添了点点星光。
桥的过面是一座宫殿,青瓦玄柱,额匾上墨青的三个字“玄渊殿”
,殿门外却无侍卫把守。
“原来这里便是玄渊殿,叶子陌现下就是在这里吗?”
轻喃着,凤依依已走过石桥,却又突然驻足:他在此处议事,我这般过去怕是不好吧不过,真想看看做为魔尊的他是什么样子呢就看一眼好了,就一眼如此想着,人已靠近殿门。
殿内依旧是黯青的摆设。
此刻,魇杀正站在大殿正中,背对殿门,一个灰衣男子正跪在他脚边瑟瑟抖,一边使力磕头,一边用颤抖的沙哑声音哀求:“尊主饶命,念在属下多年对尊主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您就饶过属下一时鬼迷心窍,求您了,尊主”
“既是多年忠心耿耿,又怎会一时鬼迷心窍?”
魇杀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就似一潭死水。
他甚至都没有回身,但那股无端的冷意就连身在门外的凤依依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更妄论殿中正跪着的男子。
只见他身子抖得如同风中的筛子,头磕得更是响亮,嘴里喊“饶命”
的声音却更加支离破碎
但站如直松的魔尊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声音依旧平静如初:“你跟在本尊身边这么些年,可知道本尊最厌恶的是什么?”
那男子闻言身子颤得更是厉害,嘴里除了“饶命”
,已说不出别的字。
魇杀却是蓦然转身,轻轻吐出两个字:“背叛!”
未等那男子反应过来,挟了凛冽寒气的一掌倏然拍向那男子的天灵盖,那男子甚至都没喊出最后一声“饶命”
,便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而魔尊的表情依旧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嫌恶,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就似面前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袍袖轻甩,那滩血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嘴角轻扬,施一净身咒,将身上沾染的血气净得不留一丝痕迹,抬眸,却看到了门外震惊的忘记藏身的凤依依。
此刻的凤依依脸煞白得就如同一张白纸,那双一向灵动的双眸正惊恐地盯向殿内的玄衣男子:这还是叶子陌吗?这还是她认识的叶子陌吗?他杀人竟是真的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内中被惊惶和难以置信占据,她眼睛紧紧盯向他,却看不到他是怎样来到她身边的。
待凤依依醒神时,魇杀正一脸担忧地看向她:“依依,你没事吧?”
凤依依身子一颤,没有应话,只是抬眸,就似从不认识眼前人一般盯向他。
魇杀知道自己吓着小姑娘了,但他既然想让他看到这一幕,自是做好心理准备的。
微微叹气间抬手想拉过一脸惊恐的小姑娘安慰,却未曾想,凤依依竟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魇杀于是收手,手指禁不住握紧,他看向凤依依的眼神由最初的担忧、心疼一点点变为失望、释然
轻轻拍掌,两个鬼面侍卫倏然出现在凤依依身后,面向魔尊行礼。
“送凤姑娘回房休息。”
魇杀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这份平静无端冷漠疏离。
话讫,他再不看凤依依一眼,径自转身离开。
凤依依也没有说话,她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一步步机械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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