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海祇岛。
作为海祇岛的政治、信仰中心,被海水和贝壳及珊瑚包围的这座宫殿到处可以看到鱼鳞、波浪状的装饰,无论是楼宇上的瓦片,还是房梁上垂落的织物也都采用了活深活浅的蓝色。
珊瑚宫侧殿,长着柴犬耳朵和尾巴的反抗军大将终于见到了他一直担忧的上司。
梅粉色长的少女坐在书案后,低头专注地写着什么,一如他们前往清籁岛之前。
抬头见到少年的到来,她边写边道:
“你来了,五郎。
稍等,你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好的,心海大人!”
嘴上应道,少年在一旁坐下,双眼却忍不住偷偷打量起珊瑚宫心海的面容。
终于写完最后一笔,少女吐了口气,将笔搁下,抬就见少年匆忙收回视线的样子。
“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心海大人,您没事就好!”
少年忙道,他可没忘记两人离开清籁岛时,长官失魂落魄的样子,身为水系的神之眼持有率,甚至忘记了给自己手心的伤痕进行治疗,怎么不叫人人担心,更别说回来后更把自己关在珊瑚宫中两日,连他的求见都被拒绝。
纵然知道现人神巫女一定是得到了非常糟糕的消息,才会有那样的表现,但此刻见她恢复精力,少年还是有些高兴起来,身后的柴犬尾巴忍不住摇晃。
“恩,让你担心了……这几日你既要忙着前线的时,又要操心替我遮掩住异常,也是辛苦你了。”
珊瑚宫心海情绪略有一丝低沉,但她随即打起精神。
五郎忙要推拒,想说相比换防前的九条裟罗,现在的九条政仁无疑好对付不少,前线的大家也都能休息一下,但被上峰摇头的动作阻住了话。
“想来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非要见到清籁岛的大名吧。”
“呃……”
他当然疑惑,只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
反抗军大将虽然长于战事,但在掩盖情绪上委实没什么天分。
整个人由青莲与雪青色包裹的少女轻易看出对方想法,浅笑着直言不讳:
“其实大家都知道,反抗军的结果终究会是败北,只是大家都被幕府压迫了太久,即使会死,还是希望能反抗一把。
最起码,如果能带着敌人一起去见海祇大御所,那也不算太亏——比别的岛都要高三至四层的税收,最少也是两层,被争夺抢占,甚至被驱逐霸占的海祇岛附近的渔场,可以抬高价格的米粮和日用品……如果是出生在别的岛上,有天分资质的孩子可以进入辟雍学府学习,或者提升武力成为武士,就算无法加入幕府或者大名府,也能成为别的贵族的家臣附庸;而在海祇岛,即便孩子再怎么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他的未来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不是渔夫就是农人,只能留在海祇岛,没有任何出路。
这样的生活……就像缺水的花朵,只能一天天枯萎下去,直到彻底失去生命……”
“心海大人……”
忧心地低语,跪坐着的少年抓紧了腿上的布料。
如果不是打不过九条裟罗,如果他能更强一些,突破天领奉行的防线,至少占领下踏鞴砂这个稻妻最主要的冶炼设施,那海祇岛面临的形式无疑能好上很多,至少不用巫女大人放下尊严去向清籁岛大名祈求。
反抗军大将不是不知道两边实力失衡的最主要原因,在于海祇岛背后失去了神明的靠山——远吕羽氏尊不仅已经逝世,还是因为东征而死在了鸣神手中——但主辱臣死,亲眼目睹珊瑚宫心海为此进退失措,他无法不心生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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