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习武之人的天性警觉,早在燕同律出声示警的同时,沈月明就地一滚,堪堪躲了过去,箭头“咣当”
一声,钉入地面三分,尚未没入的部分箭矢,寒光闪闪,阴冷凶冽,一眼瞧去,便知涂抹了剧毒,沈月明顿时怫然大怒。
一旁的灌木丛,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十几个身穿夜行服的人,个个手持利剑,从四面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逐渐将两人包围起来。
沈月明见状,从腰间缓缓抽出佩剑,牢牢地将燕同律护在身后,黑衣人似乎对她颇有些忌惮,毕竟是威名赫赫的护国侯,又岂是泛泛之辈。
“大胆匪徒,天子脚下,竟敢白日行凶,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月明厉声呵斥到道。
趁她说话的空档,燕同律微微侧身,悄悄地从袖里取出一枚信号弹,小指弯曲,弹入空中,“咻咻”
一道白色亮光,霎时点燃了整个夜空。
为的黑衣人暗道一声不好,沉声说道:“该死,他放了信号弹,没时间了,兄弟们一起上”
。
刀光剑影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向两人扑来,沈月明单手执剑,一手落英剑法如游龙惊蛇,尽数将杀招封住,黑衣人眼见燕同律身手寻常,只是被沈月明的剑气牢牢护住,才没有受伤,当下便招呼同伴齐齐向他杀去,沈月明飞身来救,顿感左右掣肘,体力吃紧。
燕同律屏气凝神,生怕一不留神,拖了沈月明的后腿,心里却有几分懊恼,原想着跟阿月单独聊聊天,便没有带暗卫出来,谁知竟惹出此等祸事,究竟是谁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一名黑衣人趁两人应对不暇,偷偷绕到身后,反手一剑,如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刺来,沈月明只来得及将燕同律推开,“噗嗤”
一声,刀剑入肉,被砍中左臂,她右手一剑,将那人砍翻在地。
燕同律见状,连忙飞扑过来将她扶起,那些黑衣人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倒退几步。
众人缠斗了近一刻钟,沈月明心中的怪异感愈强烈,这些黑衣人的身手都不弱,燕同律武功不高,自己又要护着他,已是强弩之末,按理说他们两人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但黑衣人似乎对燕同律颇为忌惮,并未尽全力使出杀招,只要她遇险时,燕同律扑过来相救,那些黑衣人就会躲避开去。
她看了燕同律一眼,只见他面色铁青,嘴唇紧抿,显然也现了这个问题,所以每当沈月明快要被伤时,燕同律便疯似地飞身扑过去,逼得黑衣人不得不退后。
正酣战间,一阵破空声响起,接连好几名黑衣人摔倒在地,沈月明精神一振,说道:“殿下,救兵来了”
,那黑衣人领见状,眼中寒芒微闪,突然改变打法,出招凌厉狠辣,皆是致命。
那人一招长虹贯日,直击沈月明面门,她素手挥剑,繁花落叶的招式应心而出,孰料待沈月明飞身上前时,黑衣人虚晃一剑,调转剑锋,竟直取燕同律的要害,沈月明心中大骇,立刻回身相救,正好露出后背要害。
就在沈月明扑过来的时候,燕同律忽见她身后银芒一闪,只觉一阵劲风袭来,心知不妙,立刻反身将沈月明护在怀中,只听“噗”
的一声,一道紫色的亮光,正中燕同律的后心。
沈月明见状,顿时心神俱裂,大叫一声。
从远处赶来的萧简飞马而至,心中一紧,终究是晚了一步,信王府的暗卫个个身手了得,不到片刻工夫,黑衣人便死伤过半,余众纷纷四处逃窜。
跪在地上,沈月明抱着燕同律的头,只见他唇色紫,伤口深可现骨,流出的血液,漆黑如墨,萧简一看,脸色大变,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给燕同律服下,言道:“此毒,性极烈,必须尽快送殿下医治”
,沈月明不敢怠慢,连忙点头称是。
古朴清雅的房间内,桌上的云熏灯飘散出袅袅的轻烟,燕同律缓缓地睁开眼睛,寂静的眸子如一池碧潭,“殿下醒了?”
,萧简走过来,轻声问道。
燕同律没有答话,只是怔怔地看向窗外,萧简知他有心事,只得暗自叹了口气,告辞出来。
低垂眼眸,燕同律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至亲骨肉相残,原就是世间最令人伤感之事,进退两难,举步维艰,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母妃,你真是好手段,正所谓知子莫若母,你算准我一定会去找阿月,你也算准阿月一定会护着我,便想趁机除了她,还好,她没事。
同辉三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勤政殿上,孝安帝正神色肃穆地听着众大臣的奏报,忽然他身子一斜,往一旁倒去,桓英公公被唬了一大跳,赶紧手忙脚乱地上前搀扶,百官一片哗然惊恐。
好在有裴阁老等重臣沉着应对,临危不乱,手持孝安帝册封信王燕同律为监国太子的诏书,尽心辅佐,共渡难关,这才将此事逐渐平息下来,朝堂开始趋于安稳。
但关于皇帝病危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举国上下议论纷纷,就连渭城的老百姓,茶余饭后也免不了说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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