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林家小院里,院子里的树木都光秃秃的,难得的冬日暖阳,把小院子照的暖意融融的。
刚吃过早饭的甄玉针坐在堂屋门旁,穿着偏襟棉袄、大黑棉裤,把腿上的绑带绑的老高,小裹脚上穿着自己做的黑棉袜,外面套着一双尖口棉鞋,看上去就非常的暖和,她手里缝制着一顶玲珑精致的虎头棉帽子,竹制的针线筐里还有一顶崭新的、镶嵌着白色兔毛的兔头棉帽子,帽子上都用锦线绣着好看的花样,双耳挂着流苏,眼睛、眉毛、嘴巴都是用五颜六色的丝线绣成的,看上去栩栩如生,甚是好看。
“奶奶~,我头上已经有一顶帽帽了,怎么还做呀?是给俺娘肚肚里的弟弟做的吗?”
一个不到两岁,眼睛大大的小丫头坐在甄玉针脚边的小板凳上,正仰着头、嘟着小嘴,忽闪着大眼睛等着甄玉针的回话,只见她穿着圆滚滚的紫色碎花小棉袄,黄花绿底的漏裆棉裤,头上也是一顶虎头棉帽子,看得出,这顶帽子定是下了精雕细琢的功夫了,堪称是针线活里的绝妙之作。
这个不到两岁的小丫头是林云君的女儿,比林梓小一岁的堂妹——林楠楠。
“楠楠呀~,明天你姐姐梓梓就来了,还有一个小弟弟恪恪,你高不高兴呀?这是给她们做的,她们还没有戴过奶奶做的帽子呢。”
甄玉针逗弄着绕在自己膝上的小孙女。
“我姐姐?我没有姐姐呀,我弟弟不是还在俺娘肚肚里面吗?”
小楠楠懵懂着双眸。
“是你大爷、大娘家的孩子,你大娘带着姐姐和弟弟明天就到家了。”
甄玉针继续着手里的针线活。
“是那个把屋子烧了的大娘吗?”
小楠楠一脸懵懂,撅着小嘴继续说道:“我不喜欢那个大娘!
我娘说,她是个“拼种”
!
她在蚊帐里面点火~”
甄玉针把小楠楠抱在怀里悄声叮嘱道:“你大娘来了可别这么说啊!
乖,妮~”
坐在东厢房里的王莲凤丧着脸,摆弄着手里的又一顶虎头棉帽子,这是她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床头的柜子上还放着一顶崭新的,那是婆婆甄玉针今年给楠楠做的,留着过年的时候戴,楠楠头上戴的那顶,是甄玉针去年给她做的。
王莲凤习惯了婆婆围着她一个人转,虽然她肚子里的孩子半年后才出生,棉帽子明年冬天才能戴的上,女儿楠楠也不缺,但看到婆婆给大伯哥家的孩子做活,心里就是难受。
王莲凤听自己的丈夫林云君说过訾杜鹃,林云君对訾杜鹃没有什么好印象,她本来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人,反正她和訾杜鹃也不会一起过日子,但这突然带着两个孩子就回来了,分走了婆家对她一小家子的注意力,自然就对訾杜鹃这个素未谋面的嫂子萌生了敌意。
往常的冬日里,王莲凤都跟婆婆甄玉针一起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她心灵手巧,针线活不输她婆婆,婆媳两个剪花样,绣花鞋,棉袄、棉裤,一家五口人一年的衣服鞋子,几个冬日就都做出来了,现在婆婆却要腾出那么多功夫给别人做,就堵气闷在屋里不出门。
甄玉针当然看的出来小儿媳的心思,但大儿子三年多没回家,两个孩子面都没见过,做奶奶的给孙子、孙女做点针线活,理所应当,如果王莲凤连这个都容不下,那也太不讲理了,难道自己这个婆婆只许给她做这做那?看着小儿媳撂脸子,心里虽不舒服,但只要王莲凤不明面找茬,她这个做婆婆的,定会如往常一般行事,丝毫不会怠慢小儿媳。
三年多的时间,石榴树一旁的侧苗,一直被林成盛精心呵护着,长大了许多,本是无风的天气,它却摇来摇去。
“林子,你干嘛?转来转去都把我给绕晕了。”
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男娃娃丝毫没有长大,还是原来的可爱模样。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要找什么人,可是我又不知道要找谁,这样荡来荡去我就不心慌了。”
她也仍是原来那软软糯糯的俏模样,她恍恍惚惚像是看到了两个很亲近的人,三年前起火的那天夜里看到那对年轻夫妻,那个温柔的产妇,那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就像是自己的爸爸妈妈那样亲近,好奇怪,大白天她又做梦了?
虽然他和她一直是一棵苗上的娃娃,他和她又有很多的不同,他阳光沉稳,她很开朗又很诡异,就如同两年前她那突然一摔,两年前的中秋节,才一年的小石榴苗非要诡异地开上一朵小花,最近他总心神不宁,跟她在一起时间久了,有些事越来越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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