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粘稠的血液,殷艳的红肆无忌惮地钻进他的眼眶,喉间传来窒息感,他用力挣扎,刀尖离他越来越近。
太阳穴传来针扎般的疼痛,痛的他感觉自己脑袋要炸开,在承受不住的最后一秒,世酉猛地睁开了眼,冷汗涔涔。
月光如水,从窗外斜斜照进病房内,微微点亮了黑暗。
世酉看到月辉下病房的洁白窗帘,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在哪?
侧头,他看到床边趴着的人影,记忆这才逐渐回笼,脸色微沉,手指动了动。
尚勒察觉到动静,醒了:“……世酉?”
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抬头就看到男生发红的眼,额角是湿漉漉的汗。
暖黄色灯光映照在他浅色的瞳孔上,化了那琉璃般的冷,多了些其他东西。
尚勒愣了片刻:“你做恶梦了?”
刀削斧刻般的面庞上似乎泛起无措。
他从未见过世酉带着一丝脆弱的模样。
床头上准备的水此时已经凉了,尚勒看了看他,给他添了些热水,试着温度刚好才递给他:“喝些水。”
尚勒脸上有几道趴着睡觉压出来的红印,眼底还有点刚醒后的茫然,此时眯着漆黑的眼看他,低沉的声音莫名温柔,说不清是夜色给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
世酉看着那只玻璃杯,尚勒个子高,手也很大,指节修长,手背筋骨分明,衬托得普通玻璃杯都小了一圈。
他过了好几秒才接过,确实有些渴了。
世酉手背上的针头已经被拔了,护士应该来过。
尚勒看着乖乖喝水的男生,安静了一会儿突然低声道:“谢谢你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了通话记录,他再傻也猜出来,昨天晚上是世酉来酒吧洗手间找的他。
根据他对世酉的了解,对方应该本想把他扔在酒店……虽然最后发生了意外。
不知是生病后的乏力还是什么,世酉难得没有再暴怒,只看着尚勒。
沉默片刻后,声音沙哑:“我知道。”
尚勒眉眼一舒,抬头看他,还以为世酉已经不生气了,正要说什么,世酉唇角一勾,凤眼倒是仍然蕴着寒霜,声音低缓:
“你让我上回去,我就既往不咎。”
认识世酉的人都知对方最是睚眦必报,谁惹了他,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因为对方有这个能力和资本。
“……”
尚勒看他半晌,苍白的俊脸,再加上那颗泪痣,病美人似的,怎么看感觉对方都压不过自己。
他挑眉:“等你好了再说。”
世酉嗤笑一声,似乎并不相信他。
事实上尚勒确实没想着答应,他本就不喜欢男生,一想到世酉伏在他身上,他就头皮发麻,感觉异常诡异。
明天是周日,世酉明天就能出院,倒也耽误不了周一的课。
尚勒昨晚和面前的人纠缠一宿,今天早已非常疲惫,还想再睡一觉。
给世酉扯了扯被子,他也在隔壁空着的病床上躺下了:“好好休息。”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世酉神情莫辨地看着他,终究是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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