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振邦说:“认识查占鳌如何,现在已不是大清了,他不过是一介贱商,还以为他是威风八面的王爷之子啊,他也救不了你,实话告诉你,他就在大门外,不过我不想见他,唐处长,要么签字,要么就一起随苗某去观刑!”
唐钺又问:“那燕京大学的林琪合女士呢?”
苗振邦好像被打了一棍子,一时懵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一会儿,苗振邦盯着唐钺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呢,想以此要挟苗某,年轻人,你幼稚了”
,说完决绝地伸手请唐钺去会议室。
唐钺又低声说:“盛墨是林琪合之子。”
苗振邦冷笑一声喝到:“不管他是谁的儿子,想拿苗某的把柄,你这阴损之计,休想得逞!
今天,我就让你看着,几棍子打死他,请!”
唐钺无奈地跟随苗振邦走向会议室,但仍然祈求般说道:“唐钺句句实言,还望前辈三思!”
但苗振邦已然恼羞成怒,吩咐人准备用刑,看着被捆绑的盛墨和书婉瑜,唐钺头上已经开始渐渐冒汗。
倒是盛墨语气平和地说:“特派员,之前是我无礼,我是叛徒,当年是我出卖了他们,假意救书课长离开号,并诱捕陈振山,就是为了在江边诱杀国府潜伏特工唐钺。”
苗振邦问:“弃车保帅,想替他受过,是吗?给我往死里打!”
唐钺赶紧制止道:“特派员,我来签字吧,请稍缓片刻,但有个条件,我想和您私下协商。”
苗振邦心中暗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条件?”
唐钺仍然坚持道:“我只能和您一个人谈。”
苗振邦示意沈知秋带唐钺回到临时办公室,关了门后,看着沈知秋不敢离开,唐钺说:“我可以承认汉奸之罪,在知道当年的盛婉真是军统冒名人员后,既不救助,而且在江边屠杀,是惧怕她连累到我在号的潜伏。
当年吴将军是我们战隼小组的武装后援,商社后期的人员补给,基本都是来自吴长官麾下。
这个汉奸之罪,亦可连坐到吴长岭。
特派员意下如何?”
苗振邦开始犹疑,唐钺接着说:“前辈若考虑,唐钺愿舍身成全,若不考虑,那今天咱们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我的逃亡了,但您一定也会在这儿寿终正寝。
唐钺的能力,前辈可能听说过,院中的这些守卫,唐钺绝不是夸海口,只要我动手,不出半个小时,他们就会成为尸体。
当然,若我死了,前辈也要做好准备,您将是过河之卒,阎长官一系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我们不过是以自身性命,为自己的主人贡献了一份筹码而已,等他们分好这杯羹、弹冠相庆之时,是不会记得我们的,这一点,前辈应该比我清楚。”
苗振邦面色凝重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并非浪得虚名,洞察先机之至、心思缜密之极,完全出了他的年龄。
自己半生奔波,岂会不知此理,所以才会一直想从唐钺的周边下手,不敢对他直接刑讯。
这些卫兵之中,没准就有别有用心之人,自己一旦吩咐用刑,他们就可借着失误之名打杀唐钺,那时就会给对方、甚至是旁观方送现成把柄,自己必然就将成为为唐钺陪葬的第一个过河之卒。
如果唐钺肯认汉奸之罪,也是此案的一大推进,毕竟比毫无进展要强太多。
想到这,苗振邦说:“那就让沈秘书重新起草一份记录,唐处长肯为兄弟着想,看来外界传言不虚,如此笼络人心,苗某都佩服之至啊!”
唐钺笑笑回道:“前辈,我可是还有一个小条件的,签字前,您需先见见查王爷。”
苗振邦愣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
唐钺说:“林琪合女士现在就在查王府。”
苗振邦豁然明白了一般,边思忖边说道:“看来你是想卖给查占鳌一个人情,他是你们的人,还是想借此笼络他?是看中了他的财富,还是他前朝遗老遗少的影响?”
唐钺笑道:“哪有那么复杂?前辈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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