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年心疼地把段琼瑾揽在怀里,安慰道:“瑾儿,不哭,快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是谁欺负了你?”
段琼瑾啜泣着,把宸王府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讲给陈华年听,一边讲,一边用牙紧紧咬住下唇,看起来楚楚可怜,受尽了委屈。
陈华年攥紧拳头,眸子冰冷,狠狠道:“宸王他配不上你,他既然不喜你,如此羞辱你,瑾儿,你何不让令尊出面恳求陛下退了婚约?”
“你这么好,他不要你,我要!”
段琼瑾闻言,骤然推开他的胸膛,后退几步,愤然道:“华年哥哥,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琼瑾一直是把你当亲哥哥的,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你若是再这样,琼瑾便再也不理你了。”
段琼瑾一直是陈华年心头的白月光,他妥帖把段琼瑾放在心头珍藏着,一直不忍心惊扰。
见段琼瑾被他的话惊吓住了,想着段琼瑾是顾忌有婚约在身,不敢莽撞,便柔声轻轻安抚道:“我再也不说这话便是,瑾儿别不理我,是华年哥哥的不对。”
“华年哥哥,你知道我父亲,他只想着儿女的婚事为他的仕途添砖加瓦,他怎么可能同意我退婚?纵是我不喜宸王,纵是宸王不喜我,我也必须嫁。”
段琼瑾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可怜兮兮道。
别说段琼瑾喜欢宸王,就是不喜欢宸王,也不可能嫁给陈华年。
京中为她痴狂的勋贵子弟不在少数,她怎么会选陈华年呢?
陈华年何许人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儿子,家中又不富庶,若不是陈华年会写许多令人拍案叫绝的诗词,又死心塌地帮她许多忙,为她赢得上京第一才女的名号,她才懒得搭理陈华年呢。
“瑾儿,虽然圣旨中是让白疏香那小贱人去治宸王的筋骨劳损之症,可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宸王已经瞎了,一个瞎子怎么做皇帝?一个瞎子能有什么前途?再者,他今日为白疏香如此羞辱你,你又何须再忍?”
“令尊心中必定也想退了婚约,瑾儿,你试着说服令尊,一个没有前途的皇子就是废人一个,日后其他皇子登基,他能有什么好下场?你若与他结了亲,到时候忠义侯府不也得被宸王连累吗?退了婚,你尽可以另外择婿。”
陈华年劝说道。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陈华年一直深信他和段琼瑾两情相悦,当年他辛辛苦苦帮她赢得了第一才女的名号,还在外为她营造了许多美名,没想到,到头来,段琼瑾被睿帝赐婚给了宸王。
若早知如此,他何必苦苦为段琼瑾营造美名?
这么多年的努力,全为他人做了嫁衣,他怎么能不恨宸王?
陈华年无数次地诅咒宸王死在战场上,没想到他竟然活着回来了,后来听说他瞎了,陈华年乐得多喝了几杯酒。
既然宸王瞎了,瑾儿是不是该还给他了?
段琼瑾看着陈华年逐渐变得偏执的脸,心知现在不能与他断交,便轻轻安慰道:“华年哥哥,我们侯府如今污名未洗,宸王又有眼盲之嫌,若是这个时候退了婚,瑾儿会被人指责不肯与宸王同甘共苦,或说我名声污浊,被皇室退婚。
若是如此,瑾儿一辈子都会被人看不起的。
就算要退婚,瑾儿也想要昂挺胸,坦坦荡荡地退婚。”
“华年哥哥,你也知道近来侯府声名不佳,急需翻身,瑾儿也须有个好名声再退婚,华年哥哥向来才华横溢,才思敏捷,你最近可有新诗给瑾儿吗?”
陈华年怔怔地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道:“有,我专门为瑾儿做了一应景的诗,这就给瑾儿念来,瑾儿可要好生记着。
这诗诗题为《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陈华年悠悠念完,段琼瑾惊喜地拉住陈华年的手,喜上眉梢道:“华年哥哥果然才高八斗,竟做出了这样一好诗。
在这个时候写出这诗,真真应景,我们侯府如今可不就是承受着千磨万击吗?但尽管历经千磨万击,千辛万苦,我们侯府依旧会刚劲不摧,不管吹的是什么风,我们侯府必定会屹立不倒。”
“华年哥哥,你待瑾儿真好!”
段琼瑾施恩一般,伸手轻轻环住陈华年的腰,轻轻地靠在陈华年的怀里,陈华年心生欢喜,伸出双臂,将将要搂住段琼瑾。
却见段琼瑾立马离开他的怀抱,默默念着那诗,越念越觉得好,心下得意,匆匆告辞离开了。
陈华年看着段琼瑾匆匆离开的身影,低头看见自己抱空了的双手,眸光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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