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山嵋每天和哥哥上学去,大黄还接他们回来。”
“那是兄妹俩一起瞒着你。”
朱道长笑:“山嵋越来越大,聂宝财在书塾揭穿她是女孩子,夫子也没有办法,山嵋只能离开。
长林为她出气,时不时去把聂宝财打得受伤卧床,聂蟹家一直找不出是谁下的手。”
刍狗哀悲。
“我的丫头好可怜,她认真读书,怎么就不能继续上学了?”
“我所在的宗派不读书。”
朱道长说,“刍狗,把他们交给我,你就要走了?”
刍狗垂泪点头。
“我人微力弱,承受不了灾祸。”
朱道士目露怜悯,“他们兄妹爱你,由你养育,这份亲情不是你的回报?”
刍狗心里一阵酸楚。
“我的运气不好。”
她说,“亲情与我无缘。
其他的情缘,也不做奢望。”
“我只盼能平安尽年,终此无用一生,就算完结了。”
她跪下拉住朱道士两手,“道门收下两个可怜孩子吧。”
朱道士扶她不起,答应了,“我明日回道门处理旧事,清晨来见你,带这两个孩子走。”
刍狗擦干净眼泪,回屋收拾山嵋和长林的包袱。
她很怜惜山嵋,想要告诉丫头很多事,比如、比如成年后的男人,是君、父、是兄弟、是怀有意图和欲望,注重实际的男人,他们粗暴、文雅、温柔、热情、轻浮、轻贱而强横吗、冷漠而果决。
他们会有很大的变化,他们会去影响她、改变她,他们会伸出手要带走她,捆绑她,为此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什么也都做得出。
她应该要告诉还小的山嵋,她的哥哥长林也会改变,当他离开自己的母亲和姐妹,归入同样的男性群体,他也会开始审视和评估身边的女人,评判她们的‘清白贵贱’,那些男人会告诉他怎么对待女人、怎么做就是对她们的回报、按他们商量好的共有标准,给她生存的空间。
刍狗对男孩长林没有期望,因为她除了自给自足,除了将心归于沉默的大地,存身已是幸运,无能为力向外改变更多,她只能看到弱者的世界。
麻雀需要觅食饱腹,仰望不到云层乘风翱翔的鹏鸟,却随着鹏鸟翅膀挥出的飓风颠簸凌乱,甚至于轻而易举丧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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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山嵋不是显露出修士的灵气,她会把这个丫头护在身边一辈子,不让她受到自己受过的所有伤害,守护得她平安快乐、无忧无虑。
可是她只是一只在土地里觅食的小麻雀,生命短暂,飞也飞不高。
刍狗回屋给山嵋收拾衣物,然后收拾长林的。
大黄高高兴兴送少女少男去上学,刍狗出门说:“我也送你们,和夫子老先生说说话。”
山嵋露出慌乱的神色。
长林说:“我们自己可以去。”
刍狗没有回应男徒弟,牵住山嵋的手,紧紧握住年少的她。
山嵋变得没精打采,长林在刍狗面前的话从来不多,他皱紧眉头想跟山嵋沟通应变,可是刍狗一直不放女孩的手。
他们站到书塾门前,长林忽然开口:“师娘,我不想读书,也不想考试当官,我想跟你种地。”
刍狗回答他,“种地不难。”
长林骤然倔强,“读书也不难,师妹读书比我好,她比我聪明,我种地养她!”
刍狗说:“她聪明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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