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老会长坐在轮椅里，而楚春生在轮椅后面，所以他看不见老会长的表情。
单从语气上，堂堂虎贲组组长，竟然也无法判断老会长这番话的真假！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笑了笑：“您可真会开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呢？”
楚春生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应道：“因为您不是这样的人。”
老会长偏了偏头，舒服地枕在轮椅的靠背上。
“刚刚不是还有人说，我已经老了，已经失去了暴君的勇气吗？这算不算很有勇气？”
“刚刚还有人说我小心眼儿呢，原来小心眼儿的不只是我。”
“哈哈哈哈……”
老会长突然放声大笑，然后非常突兀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回去吧，我还真有点儿困了。”
楚春生不禁乐了：“您这是在逗傻子玩儿呢？说要来茶园，结果到了就回去了？”
老会长也跟着笑道：“年轻人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终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然而楚春生却摇了摇头。
“如果终点不重要的话，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出发？”
老会长则叹了口气道：“终点太远，又真的有几个人能看得清楚呢？”
这一次，楚春生沉默了。
一老一少的这番看似莫名其妙，又略带深意的谈话，就此终结。
在回去的路上，仿佛又变成了来时那一番插科打诨的光景。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会儿的老会长好像成了个导游，正在热心地为楚春生介绍自家庄园的每一栋建筑，一花一草，一水一木。
“这座石林可了不得，是我专程找苏州的大师给我设计的，不仅是漂亮，关键还蕴藏了传说中的风水大阵，你看怎么样？”
“右边儿那栋楼看见了吗？那是我跟第一任夫人住过的地方，不过平常老大他们不让我去，说是怕我睹物思人，对身体不好，你说扯不扯淡？”
“你别看这池子水浑，里面可是养了好几条大锦鲤，这么大一条！
喏，这么大！
下回带点儿鱼食过来，让你小子开开眼。”
……
楚春生偶尔敷衍式地应上两声，却没有做捧哏的自觉。
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老爷子似乎是真的想要将这份产业继承给他。
这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
满打满算，这也只是楚春生与老会长的第二次见面。
甚至，老会长连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对方开口就要将整个姜家送给楚春生？
除非老会长真的老年痴呆了。
所以楚春生实在有些不太明白，老会长此时的举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安抚自己之前的不满？
楚春生对此表示强烈的怀疑。
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这一趟茶园之行，楚春生的心情倒是的确比之前好了许多。
只能说，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不管他深层次的意图究竟是什么，至少最表面的那个目的，已经达成了。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一开始出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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