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剪开,还是夹层。
“咖嚓。”
第三层,还没看见血渍。
第四层,第五层……
本来急得要哭的陆云初傻眼了,满脸严肃的侍卫们也傻了,没啥心眼儿的大丫鬟没忍住,惊道:“小姐,你给他穿了多少层衣裳啊?”
闻湛放弃挣扎,一副待宰的羔羊模样,乖顺地等他们一惊一乍地操作。
反正他也不能说话,急也没用。
最后,他们在第六层衣裳里找到了穿衣而过的箭头。
大家都沉默了。
陆云初终于明白闻湛刚才为什么挣扎得那么厉害了,对不住,是我害你社死了。
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突然笑了出来,众人都跟着笑了。
陆云初选择昼夜不停赶路,让侍卫们在这寒冷的冬夜面对一场硬战,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受伤,本来还有些怨气,但经过这一遭,那股气瞬间就散了。
他们好久没有这么乐过了,见陆云初也没有摆主子的架子黑脸,而是红着脸一脸尴尬地垂头,便笑得更欢腾了。
有那胆子大的还试图打趣闻湛,撞了撞他:“你这衣裳可比盔甲管用。”
“对,哈哈哈哈哈,我还是头一回见这种事。”
“那还是得夸夸夫人料事如神。”
闻湛是闻珏的弟弟,生得跟山间雪一样,不染尘埃,他们一直都不敢和他说话,今天一起对战拉近了距离,如今又由这个笑趣事彻底打破隔阂,瞬间成了熟人兄弟。
陆云初脸红得快要滴血了,十分愧疚,她自己犯傻丢脸就算了,如今还拉着闻湛一起丢脸,实在是不应该,闻湛不会生气吧?
她抬头偷偷望向闻湛,出乎意料地,闻湛并没有黑着脸或者僵住脸,他同那些人一起,笑得十分开心,露出一口白牙。
有人打趣地拍拍他,等拍到了才意识到这样是冒犯主子,却见闻湛毫不介意,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别取笑我啦”
。
侍卫愣了愣,突然觉得这个看着高高在上的人似乎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陆云初看着这群身上还沾着血的人笑作一团,面容鲜活得不像是故事里无名无姓的路人甲,心头滋味有些复杂。
闻湛他好像……很享受这种鲜活。
陆云初忍不住想,他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有这种鲜活的时光呢?
她出声打断道:“别傻乐了,把尸体收拾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他们的老巢,咱们就在这儿歇一晚吧。”
侍卫们抱拳应是:“好嘞,夫人。”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一哄而散。
陆云初忍不住嘟囔道:“有那么好笑么。”
一转头,发现闻湛也在跟着笑,眼眸弯弯,黑夜也掩不住他眼里的光彩。
她不一样,她每世的经历都很丰富,不像闻湛那样,被束缚在孤独中不知多久。
他原来也是喜欢热闹的啊。
她勾勾闻湛的手:“还有你,也别傻站着了,走吧。”
闻湛点头,走一半,又指指侍卫,想和他们一道收拾场地去。
陆云初无奈点头答应。
她一个人走回马车,大丫鬟正在那儿拆箭,见到她,憨憨地喊了声“小姐。”
“没吓着吧?”
陆云初问。
大丫鬟呲牙一笑:“当然没有,一群虾兵蟹将。”
她嘿嘿笑,“倒是乐着了,小姐,你为什么要给他穿这么多衣裳啊,不怕闷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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