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嫌人聒噪,孟千鹤终于舍得开头,淡淡吐出了两个字“不要。”
林爷爷家的外孙女可怜得很,年纪很小时就亲眼着妈妈去世了,这么多年几乎都不开口说话。
白城有名的家教都被林家找遍了,心理医生也没用。
你去,就当是陪陪她。
路霖修突然想到来林园之前母亲嘱咐过的。
现在小孩儿开口说话了,明显是一件好事。
目光一转,他到架上的碟片,恐怖片,林正英的。
他站起来,拿出一本,朝孟千鹤挑挑眉“小朋友,电影吗”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清瘦且颀长,站在那里就挡住了大半的光线。
孟千鹤逆着光他,脸上的五官并不明朗。
只有尾音上挑的一声“小朋友”
若有若无地在空中飘。
十四岁的少女,沉默,孤僻,低郁,跟世界格格不入。
可就这一眼,她感觉滞重的心脏如六
月长江决堤般,情绪奔涌着来。
她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
那日的阳光盛大,路霖修拉上了窗帘,整个房间暗成一团。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左一右,中间像是隔着道星河。
孟千鹤从来没自己过恐怖片,她胆子就一丁点儿大,可是旁边有个会呼吸的大活人,她就感觉不害怕了。
一个下午他们了两部电影。
路霖修兴致缺缺,可良好的家教让他拿出十足十的陪小孩子的耐心。
直到夕阳倾颓,孟千鹤对路霖修的态度有了些变化,亲自给他开了门,还问他“你明天还来吗”
她的声音还带着点稚气。
路霖修愣了下,想着左右没事,点了点头“来。”
从房间出来后,林家管家亲自送路霖修上车,跟在后头亦步亦趋,试探着问“路少爷,我家小姐,跟您说话了吗。”
路霖修挑眉想了想,“两句。”
听到肯定的回答,管家眼眶立马湿润,他有些失态地握住路霖修的手,带着央求的语气“路少爷,我家小姐很命苦的,您有空多来陪陪她,陪陪她,就够了。”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人用命苦来形容这个小孩儿。
豪门家族的那点事,他不是没有耳闻,孟家家主跟林家独女结婚,有了林家扶持孟家事业蒸蒸日上。
然而孟家家主却出轨了,林家独女去世后,他火速娶了外面的女人回来。
可是,要之后他才知道,孟千鹤的母亲不是病死,她是自杀,当着孟千鹤的面。
股股涌出的,粘稠的红色在地板上逶迤,像是魔鬼的手,扼住孟千鹤的喉咙,让她再发不出声音。
还有每个黑夜,巨大的黏腻和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前十四年的人生,逼仄晦涩,阴暗里带着巨大的恐怖感。
路霖修完成任务似的一次见面,给她的晦涩撕出一道口子,奇迹般的,漏进点点光。
少女的本子上,记下了里尔克的诗句
他来了常常好像在树林之中卷来强大的风暴将你抱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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