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男孩子们接过林碧落递过来的帕子,脸都绿了,感觉粘了一手的鼻涕一般。
内中有一个男孩子名唤邬柏的,长的比别的孩子都高了半个脑袋,比林碧落大了一岁,家中父兄皆在衙门做捕头,这个是次子,便送到了包先生这里来读识字,扬手便将帕子扔到了林勇身上“真恶心林碧落你若不帮我洗干净,这帕子我便不要了。”
林碧落忍笑做和事佬“要不你让林勇拿回家去,让我婶娘去洗反正是她儿子的鼻涕,又不是我家阿弟的鼻涕。
若是楠哥儿的鼻涕,我必定是要帮你洗干净还回来的”
林楠真是躺着也中枪,红着脸辩驳“阿姐,我可不流鼻涕。”
朝林勇做个嫌弃的鬼脸二叔真是生了个讨厌鬼
三姐替勇哥儿擦鼻涕眼泪,他早不过眼了。
邬柏家离林勇家不远,早见识过江氏的泼辣,这种要求提了,说不定还会惹不别的麻烦。
虽然他家父兄的拳头硬,但家里阿娘阿姐的口才却不是一等一的,吵架骂人这种事情实在不太在行。
到林碧落拇指与食指捏着他的帕子又还了回来,白嫩嫩的小手指纤细可,终究含恨收下了帕子,跑到先生水井边去打水洗帕子去了。
边搓边想到,林碧落那样白嫩嫩的小手来洗这么脏的帕子,似乎似乎又有点可惜了
见领头的邬柏都乖乖跑去洗帕子去了,其余的同窗也纷纷跟了上去,林勇巴巴蹭了过来,被林楠推开“别弄脏了阿姐的衣裳。”
他又缩回去了,一双眸子里流露出了羡慕之意。
林勇在家想要什么,家里人都会满足他。
但是唯独一件事,家人满足不了他,那就是有个姐姐。
以前他跟着江氏去大伯父家串门,到林碧落与林楠乖乖坐着习大字,或者读课文,两个小孩儿头并头,非常亲密的样子,何氏见他来了,必招呼“三姐儿楠哥儿快收拾了本,带着弟弟去玩。”
林碧落与林楠收拾完了课本,在一个面盆里洗手,林楠草草洗几下,林碧落还要将他的手扯过去,打上皂,细心将上面的墨汁洗干净。
林勇入了塾馆之后,回家习字,再洗起手来,眼前就不由浮现起出这一幕,虽然林碧落板着脸训人还有几分吓人,但假如他也有个亲姐姐
林碧落与林楠是会带着他去玩,但是玩的项目皆是她们姐弟俩玩熟了的,只不过捎带上他,着他不让胡闹的意思。
林勇虽然是孩子,可是那种对他的客气疏离,与跟林楠的亲密无间,还是明显的感觉出来的。
回到家就大闹,要江氏给他生个姐姐。
江氏哭笑不得,追问再三,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心中恨的不行,偏自己肚子不争气,不说姐姐,连个妹妹也没办法生下来,只能向婆婆林大娘抱怨几句。
林大娘心疼林勇,跑到林保生这里大闹,骂何氏不晓事,又道林碧落欺负了勇哥儿,林碧落气不过,同她阿嬷拌嘴“阿嬷这般骂阿娘与我,可是到阿娘骂勇哥儿了还是打勇哥儿了”
林大娘强自辩道“她一个大人,当着你婶娘的面儿,又不是傻的,怎么会动手打勇哥儿”
林碧落再问“那阿嬷可是见我在勇哥儿身上掐出青伤还是红印了还是长姐蒸出来的点心没给他吃”
林大娘语塞。
何氏无端被婆母骂,心中委屈,可是更怕自家小闺女受了委屈,忙要拦着她,林碧落却冷笑一声“勇哥儿自进了家门,我与阿弟放下功课不做,陪着他玩,长姐蒸出来的点心,连阿爹也没吃到一块儿,勇哥儿说好吃,独自吃完了半盘子不说,走的时候还全包了起来拿回家去吃了,这就叫我欺负了勇哥儿教我说,竟然是长姐点心做的太甜了,甜的勇哥儿的嘴巴都吃出苦味儿来了,这样的贵客,以后我们家可请不起”
林大娘原是跑上门来教训小孙女儿,不成想却被小孙女堵了个哑口无言。
那小丫头见她说不出话来,却又跑去倒了一杯茶来,奉了上来“阿嬷心疼勇哥儿,我跟阿娘都知道。
可是阿嬷也知道,勇哥儿是自小被婶娘与二叔捧在手心里的,他冷着了热着了婶娘最清楚,我们竟然是不知的,到了我们家,小孩子家家定然不习惯,这才顺嘴一说。
我跟阿弟去二叔家,也会觉得不太习惯呢。
阿嬷别介意才好,喝杯相国寺后山上的泉水烧出来的茶,润润喉吧”
小孙女都给了她台阶,林大娘只得不情不愿的下了,吃了半杯茶,这才悻悻回转。
这里林保生与何氏都傻了一般。
他们夫妇俩往常对上老娘,直接完败,每次都被骂的狗血淋头,万没想到这次竟然躲过一劫。
小丫头竟然前一刻还恼着,后一刻就笑靥如花,虽然对着自家无理取闹的老娘,可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手段,决非遗传他们夫妇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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