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逾白说:“依葫芦画瓢,也要有些自己的想法,不能这样给人家送智商税。
实在不懂,你
来问问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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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时,带点微弱笑意。
但眼波平平,让人看不出嘲笑的意思,只是在表现着一种友好的谈话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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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说了这事,意图显然不友好。
眼看纪桓的脸色有点挂不住,钟逾白说:“不用好奇我怎么知道的,银行那里都有记录。”
咖啡端了上来,纪桓仓促地饮了两口。
他是知道了钟逾白帮纪珍棠开茶庄那件事,家里不受器重的女儿,如今飞得比他还高一头,心底不可避免地生出些酸意。
他何须跟女儿比呢?可是人的心理是很复杂的,想要拆散她和钟逾白,或多或少,也有不愿看到她一朝得势,却不孝敬他丝毫的这方面原因。
于是想效仿他们的经营策略,自己也投资了一家茶楼,然而生意不好,幸好投入不算多,亏损也不算多。
“你调查我吗?”
纪桓问他。
钟逾白说:“言过了。
我身边正好也有经营茶楼的朋友,有人来分同块蛋糕,他自然耳听八方,要探探局面。”
纪桓没了声。
过会儿,他发现自己姿态低一等,赶紧面色不悦地把话题扯回来:“我没跟你说这个……”
话音未落,桌上呈过来一张银行卡,钟逾白用手指抵着,推到桌子中央。
小小动作,把他话打断。
纪桓一愕,抬起头提防十足地看他。
钟逾白平静开口:“既然她说不想再见你,一刀两断没有那么难。”
“你在开玩笑?”
纪桓冷笑一声,“小棠是我女儿,我是她爹,我管她一辈子!”
钟逾白淡声笑了笑,仍然让人觉察不出情绪起伏。
很显然,他也不意外纪桓的愠怒。
“人是由母亲孕育的,父亲充其量就是扮演一个陪伴的角色。”
钟逾白说:“如果连这一点戏都演不到位,那么人没有父亲也可以活得精彩,甚至更精彩,是不是?”
他看着纪桓复杂的眼神,指着那张卡,最终说道:“这一些钱,你拿去还清。
买断你的抚养权,应该够了。”
纪桓未必还不上银行的这笔钱。
但是钟逾白参透了他的个性,精明,小气,虚伪,见钱眼开,这样的人是不会不接从天上掉下的馅饼的。
俗话说得好,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跟这一类人谈事最为轻松,想摆脱也容易,甚至省掉了哭闹,纠缠,以及没必要的苦情戏。
钟逾白不会什么读心术,他只是太懂得人性幽微。
那些恶劣,阴暗,欲望,缺失,就如水中暗藻,漂浮沉淀在眼底,以为不露出水面就遮掩得够好,却不知早就搅得水浑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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