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久老实巴交地说“哦。”
她有种自己所作所为赵禛都知道的错觉,吓人,他是吃藕长大的吗,一身心眼。
不敢有耽误,盯着寒冷穿上了衣服,最后留恋地了眼捂暖的被窝,杨久狠狠心走了出去。
推开帐篷的大门,入目是白茫茫的大雪,她立刻垂下了眼睛,不敢直视太久,大雪致盲。
昨日是没过脚踝,经过一夜,积雪又厚了不少。
与之相对的,驻扎在营地的帐篷也少了不少。
日子真难,本应该猫冬的时节竟然还要换防、巡逻、警戒北方的敌人是豺狼虎豹,饿疯了、山穷水尽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得不加倍小心。
杨久找到了陈松延,和小甲小乙在他们自己的帐篷里,他守着一个黄泥小炉在熬药。
杨久已经知道一些陈松延的事儿,他从小伺候王爷,以前叫陈狗蛋,跟了王爷后改名松延,不是宫里面的小太监,是曾经庙宇里面的小和尚,因随了容太妃的眼缘就还俗随侍王爷。
庙里差点饿死的小沙弥奄奄一息之际得到的际遇铭记于心,有些轴的陈松延是仅次于沈长年,王爷最信任的人。
“小陈,王爷找你。”
杨久冷得跺跺脚。
陈松延说“知道了。”
他这就连锅带炉子端了起来带走,药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就不放心。
陈松延出去了,杨久见小甲有话要说,她示意他说。
小甲靠过来轻声说“沈千户没特意派人盯着我和小乙,也任由我们走动。
王爷受伤之事在当夜有人议论,第二日众人便缄口不语,我和小乙偶尔发现营地外有狼出没”
不吭声的小乙狠狠地哆嗦了一下,脸色青白,一直不好,口上没个把门的他现在都不敢说话了,深深怀疑是沈千户刻意引人让他们到的那一幕染红的积雪,啃食的孤狼
杨久沉默,言外之意她动了,难怪夜晚听到狼嚎声。
“监军这两日都在帐中没有出来,也约束了手下人没有走动。”
小甲说。
杨久抬手揉了揉冻木的脸,她叹着气叮嘱着“少少听少走动。”
小甲小乙齐刷刷点头。
七字真眼起来简单,却饱含真理,谨言慎行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少少说多做事也难,可真是弱小之人在夹缝中生存的准则啊。
安静中,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怅然。
还是杨久打破了安静,她说,“我们去杂务营。”
积雪中跋涉不到百米,杨久就到李大苟、丁三坐着爬犁过来,是马在拉。
长着厚毛的马还批了羊毛毡子,起来比人暖和多了。
杨久艰难地爬了上去,做到李大苟的身边,后头是丁三和小甲小乙压车。
围巾遮着半张脸,杨久说话哈出来的气凝结在上头,成了霜花,“大苟叔,你们这是出去还是回来啊”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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