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长得着实惹眼,身材又高大,皮肤又黑,眼睛是奇异的灰色。
但凡看过榜文,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阿丑不情不愿地回头道:“张老爷,前面有卫兵呢。”
张鬼方不以为意,说:“你尽管往前走就是了。”
马车驶到城门,果然被卫兵拦下了。
张鬼方伸头出去,咦了一声,对其中一人说:“你搬家了?”
那卫兵正是当初被张鬼方放走的。
又见到他,卫兵上下牙齿格格打架,结结巴巴道:“我、我在牢房里没打你,你说过不杀我的,”
张鬼方哈哈笑道:“我记得你,不杀你。
今天来是做善事的,放不放我进去?”
那卫兵赶紧说道:“放、放。”
打开城门,让他们马车驶了进去。
看见熟悉的道路,二娘欢呼一声,往北指道:“我家就在那边!”
阿丑极目望去,一点灯笼微光之下,赫然是“张林生药房”
的牌匾。
车厢里张鬼方说:“这么大一个牌子,写着你阿爷名字呢,你也不晓得你阿爷叫什么。”
二娘委屈道:“我不识字。”
张鬼方一愣,又取笑道:“你这个小汉人,不认得汉字。
我是吐蕃人,我都认得汉字。”
二娘生气了,不去理他。
张鬼方说:“我还晓得背诗经。
你会不会?荡荡上帝,下民之辟。
是这种吧?”
驶到药房,果然是一家大店!
门口竖着牌子,开价收老山参、何首乌,收天山雪莲、川藏产的番红花。
二娘已经急不可耐,推开张鬼方,跳下车就去拍门。
为防有人半夜生病,药房常常安排一个徒弟睡在外间,谁敲门都听得到。
敲了一会,便有个睡眼惺忪的少年拉开大门。
那小徒弟见了二娘,惊叫一声,朝屋里喊道:“二小姐找到了!”
不一会,药铺上下点起蜡烛,一个花甲老人披衣迎出门外,抱住二娘,哭道:“爷爷担心死了。”
二娘也嚎啕大哭。
这人想必就是张林生了。
原来张家传到这一代,财运虽然兴旺,人丁却愈来愈稀薄。
独子、儿媳早早出事死了,留下两个孙女。
大的那个前些年也得病夭折,全家只剩张二娘一个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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