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老板自黑暗中走出来,刚巧站到了门缝处月光透进来的地方。
斜斜的月光在店铺老板脸上割开一道裂痕,将他的脸分成了一阳一阴两个部分。
平儿看着店铺老板的脸,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和善神态,而是满满地浸着阴沉气息。
她的小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小胳膊也跟着软了下来,抱在胳膊里的画散了一地。
店铺老板弯下腰,捡起一幅画问平儿:“这是什么?”
平儿向后退了退,带着颤音说道:“这……这是我为你找来的……美……美人图……或许会帮……帮到你……”
店铺老板啧啧赞叹,“平儿真是个好女娃,不过我的美人灯已经做好了,你来得正好,快随我去看看,那灯做的如何?”
平儿又向后退了退,“我……阿安……阿安找我有事……我改日……改日再来看好了……”
说罢,转过身就要向外跑,却被店铺老板一把抓住了衣领,将她拖进了店内,边走还边说:“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会儿就好了。”
平儿被店铺老板按在了椅子上,或许是怕她逃跑,店铺老板用麻绳将她缠了两缠,随后哄着平儿道:“你在这里乖乖坐着,我这就将美人灯拿来与你看。”
不过一会儿,店铺老板便提着七盏灯笼自店后走了过来,他将灯笼依次摆在平儿的面前,然后一脸陶醉地向平儿介绍,“此灯名为梅香,只因其中美人最喜好化梅花妆。”
店铺老板深深地嗅了一下灯笼,“若你仔细闻这美人灯,还可闻出一股梅花香气呢。”
他向右侧走了一步,指了指旁边那盏灯,说道:“此灯名为桃妖,倒并非其中美人喜好化桃花妆,乃是她最擅桃妖舞,你看她的舞姿多妖娆啊。”
店铺老板自顾自介绍着那几盏美人灯,平儿却越听越害怕,整个人不停地打着摆子,她分明看见的是那些灯的灯骨上,斑斑血迹还未干透,阵阵腥气腐臭至极,为何老板都看不见,感觉不到呢?
“你……你杀了人吗?”
平儿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店铺老板直起弯着的腰,以一种大惊小怪的神情说道:“非也非也,不是杀了她们,是长生,她们长生了。”
话刚说完,店铺老板却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又继续说道:“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随后,慌乱地跑向了店后。
此时,平儿已经完全确定店铺老板中了邪,起疯来怕是要将她也一并杀掉,她开始用力地扭动身体,期望着能将手从其中抽出来,令她得以脱身。
平儿的手刚刚抽出来,店铺老板就提着一只木桶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看,我还打算做专门的蜡烛。”
店铺老板指了指木桶说道。
平儿顺着店铺老板的手指看过去,整个人如蜡烛一般凝在了椅子上。
那木桶中,血糊糊的血水包裹着白花花的一片,让她想起了一日她同阿安上摊子上买肉,刚刚宰过,待炼油的猪就是这样泡在木桶里。
平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将她晚饭食的肉饼吐了个干净,肚子里已经没有食了,却还忍不住向外倒酸水。
店铺老板很生气,两只手,一只护住木桶,另一只手护住美人灯,埋怨道:“你这小童,如此不识好歹,我好心让你赏灯,莫要弄脏了我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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