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挑眉,“我又不会害你。”
木一川原还想再说,可车马已备好,江肃催促他上车,他便想,他至今不过才离教四次,前三次总有左护法乌歧伴行,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这一回又遇灵犀山崩,除他之外,无人存活,正道之中,的确没有人识得他的脸。
他想去武林大会,想用自己的眼睛,好好一这个江湖。
他也已经想过了,若自己身份败露,他便说是自己骗了江肃,反正事情一开始,也的确是他欺骗了江肃。
木一川终于点头答应,道“好。”
江肃笑了。
他生得实在好,那眉眼一弯,如熠熠星河,木一川心跳略促,手足无措,正不知自己该要如何才好,江肃已推他上了马车,车帘一放,江肃并未跟进来,木一川一人在车内,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蹙眉喃喃,很是疑惑。
他伤的不是右肩吗
武林盟距止水剑派毕竟不算太远,天入暮时,一行人便已抵达了洛水城外,车马未停,已见得武林盟主盛鹤臣出城相迎。
江肃策马在前,抬手同盛鹤臣行礼,盛鹤臣一见他便抑不住唇边笑意,迫不及待迎了上去,道“肃儿,我听说你要来,今日我从午后便在此等待”
“我近午时才动身,肯定得傍晚才到。”
江肃皱眉,“你有这闲功夫,练剑不好吗”
盛鹤臣“”
张问雪也已下了马车,道“今日有事耽搁,出门太迟,不想倒令盛盟主多等了这么些时候。”
“无妨。”
盛鹤臣微微一笑,“既然等的是肃儿,哪怕再多等些时间也无妨。”
他二人交谈似客气,可往下暗流涌动,显然有所嫌隙。
片刻之后,盛鹤臣伸手去拉江肃的胳膊,像是想将江肃挽到他身边去,只是那手还未触及江肃的衣袖,张问雪已闪身到二人之间,伸手握住江肃的手,面上笑意温和,道“师弟,你非要在外骑马,天气这么冷,冻坏了吧”
江肃“习武之人,哪那么容易觉得冷。”
盛鹤臣朝一旁侍从招了招手,立即有人递上狐裘,他伸手接过,绕行至江肃另一侧,便要为江肃披上狐裘,一面道“你师兄说的对,小心一些,莫要冻着了。”
江肃侧身避开,挑眉道“我说过几次了,这种衣服行动不便,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讲究。”
盛鹤臣的手僵在半空,正是尴尬之时,江肃已回首向后望去,见木一川也下了马车,却小心谨慎躲在马车之后,他心中一动,想木一川身上带伤,他才是最该注意保暖的那个人。
“盛兄。”
江肃伸手接过狐裘,道,“借你狐裘一用。”
盛鹤臣面上笑意深了几分,道“肃儿想要什么,拿去便是。”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江肃已转身朝后走去,将木一川从马车后揪了出来,把那狐裘直接往他头上一丢,也不管这裘衣套得歪歪斜斜,挑眉便说“穿上。”
木一川从狐裘中挣扎露出头来“我不冷。”
“你受了伤,不冷也穿着。”
江肃说,“盛盟主好意,你快穿上。”
木一川“哦。”
张问雪“”
盛鹤臣“”
盛鹤臣心痛。
他肚子里憋了一股气,扭头向张问雪道“张掌门,这位是”
张问雪没想到盛鹤臣竟然不认识林风南的儿子,他有些惊讶,可好歹还记得自己与江肃的约定,自然不会戳穿木一川的身份,便也只是笑了笑,说“这是我门下新弟子,姓木。”
盛鹤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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