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完毕后,她朝裴离摊开了手,“有匕吗,借我用用,我把钩吻挖了带走。”
裴离动作一愣,“带走?此物不是有剧毒吗?”
沈初笑着摇了摇头,钩吻是毒也是药,具有祛瘀止痛、破积拔毒、杀虫止痒等功效。
等她炮制一番,钩吻就会变成良药。
她刚想跟裴离,还有凑过来的李广进和孙策海科普一番,远处突然传来了琵琶声。
琵琶声时而悠扬,飘飘渺渺宛若天外来的仙音,时而欢快,就像驯鹿群在河畔岩石上悠闲地啃着青草,时而悲戚,悲伤寂寞,分离愁苦,纷纷破土而出。
要不是他们身处鬼宅,此琵琶声堪称袅袅仙音。
就是配上摇晃的树枝,惨淡的月色,再加上时不时的风声,那叫一个恐怖如斯。
李广进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比我们进来的时候恐怖多了。”
裴离动了动耳朵,“琵琶声好似不是从这个宅子里传出来的。”
声音时有时无,与其说是宅子里有人在弹琵琶,这声音更像是被风带过来的。
沈初指了方向,“是那边。”
裴离带头,众人顺着沈初手指的方向,先穿过了林子,又穿过了两间屋子,最后来到了一堵围墙之下。
此时,琵琶声越来越清晰,只是悠扬的琵琶声此刻变得嘶哑难当,就像是夜猫悲鸣,猿啼悲声,甚是刺耳。
裴离朝沈初点了点头,然后揽着她的纤腰,轻点一脚,两人就趴在了墙头。
孙策海和李广进也有样学样,四颗脑袋排成了一排。
围墙的那头是一个灯火通明的院子,院子里青砖黛瓦,绿树掩映,花香袭人,尽显贵族之气象,繁复中不失雅致。
只是这幅美景被一个撒泼打滚的小姑娘破坏了。
小姑娘穿着粉色的衣裙,头上扎着乖巧的揪揪,正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妇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奶凶奶凶的。
对面的妇人急得跺了跺脚,“你还好意思哭?你把琵琶弹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好意思哭?”
小姑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短腿蹬地快要起飞了,“我就哭,就哭,我还要找爹爹告状!”
妇人撇了撇嘴,“你爹也帮不了你,你赶紧给我接着练。”
然后指着身旁一脸尴尬的年轻女子,朝小姑娘说道:“这是我给你请的第二十个师傅了,你再学不好,你以后的月例全部扣光。”
一听到没钱使了,小姑娘赶紧爬进来讨好着妇人,“娘,我错了,我一定好好学。”
妇人点了点鬼精鬼精的小姑娘,“你之前弹的跟杀鸡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闹鬼了呢。”
小姑娘瘪了瘪嘴,又看了看憋着笑的新师傅,眼泪要掉不掉的,太丢人了。
妇人双手堵住了小姑娘的眼角,“不许哭,哭得跟死了娘似的,别把人吓着了。”
小姑娘又张了张嘴。
妇人又迅地堵住了小姑娘的嘴,“不许叫,大晚上的,吓着路人怎么办。”
然后又继续说道:“我之前让你歇了一个多月没学,你真以为我放弃了?那是因为我去给你找师傅去了!
你不学的话,学堂还能结业吗?”
她又指着一旁的琵琶,恶狠狠地说:“你死了这条心吧,赶紧给我练起来,你要是再给我把师傅气走了,我就打断你爹的腿!”
说完还演示了一下准备怎么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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