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抚摸着自己的双腿,眼神中的向往和怨恨化成一壶浊酒,饮酒的人早已被疯魔折磨得千疮百孔,空留一具美丽的皮囊行尸走肉。
从看见长公主的那一刻,池炀就知道长公主的腿是残废的,就算是这样,囚禁他的人仍然要在他的腿上锁上一条象征着折服的铁链。
这是一个胸有抱负的青年才俊,他出身皇亲贵胄,担忧百姓疾苦,治理国家的才华比同父同母的昏庸皇帝要强得多,若是穿男装,至少也应该是个丰神俊朗的王爷,而不是枕榻上的金丝雀,他人身下承欢的联姻棋子。
双亲生生折了他的傲骨,挖空他的内心,还要侵蚀他最后的血肉,这就是皇室的真相,肮脏到令人发指的真相。
他也曾尝试接受现实,和那个所谓的丈夫和谐相处,可他无论如何都骗不了自己,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大丈夫不征战沙场为国效力,却被迫扮作一个可笑的深闺妇人,他读过的史书兵法,学过的精忠报国,难道就是为了和王府里几个大字不识的侍妾争宠的吗?
“我以前是能走的,我去过汴梁城的每一个地方,看过这座都城的春夏秋冬,承诺过乞讨的孤儿太平盛世。”
长公主艳丽的容貌上刻着深深的绝望,“我是个男人,真真正正的男人,却被女人的伦理纲常限制住,为了狗屁的权力制衡,你说可不可笑?”
池炀闷声道:“这不怪你。”
这是他能说出的最柔软的话,面对副本里的npc,他不应该有所触动,这里的故事都是被安排好的,就像长公主在没有选择权利的时候,就被他的父皇强行要求穿女装一样。
可池炀还是能感受到长公主身上那种深渊之中再无天日的痛苦。
系统能够削弱他的第六感,也能降低池炀对他人情感的感知力,但就算如此,却也不能完全限制住一个人与生俱来的特性,人区别于动物的部分,就是那一丁点可怜的同理心。
长公主面露祈求地看着他,“侯爷,你是来救我的吗?”
池炀没有犹豫,“公主殿下,我是来杀你的。”
他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同情和救赎是两回事,没人可以把别人拉出深渊,如果这个人永远沉溺在仇恨里,更何况,假的就是假的。
“也好。”
长公主笑了笑,“那侯爷就一起留下吧,有老情人一路相随到黄泉,我也不算寂寞。”
长公主的下半身急速膨胀,华丽的裙摆被撑得快要裂开,拉丝的绸缎上咕噜咕噜地冒出一团团肉块,露出的那半截小腿已经没有人腿的模样,像某种变异的巨大肉虫,皮肤因为承受不住迅速的膨胀而爆开,皮开肉绽的腿上长出着灰色的鳞甲,把肉体刺得鲜血淋漓。
他的脸早就没有五官,变成一张光滑的平面,平面上蠕动着铁锈一样的横纹,显然,这只npc已经完全变异。
密室里的蜡烛被怪物的肢体拍打在地上的疾风尽数熄灭,黑暗中,池炀只能通过地上的摩擦声感受到那只肉虫子在挣扎着靠近他。
最美丽的人化作最恶心的鬼,面目全非。
池炀手里的打火机跳跃着微弱的橙光,可这点儿火焰只够他看清眼前几十厘米的地方,连脚下的地面都是一片漆黑。
长公主的躁动也让另一间密室的柳如玉蠢蠢欲动,这间密室里的蜡烛是用来对付柳如玉的,他已经完全沦为长公主手里的利刃和看门狗,长公主靠蜡烛制止他的靠近,又用引渡令控制他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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