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感受到了两个人的呼吸。
浓重又熟悉的药酒味道传入鼻腔。
肩头被人按住。
张亦可屏住呼吸,等待自己的机会。
突然,药酒味道一瞬间更强烈地蔓延开来,争先恐后地往张亦可鼻子中钻。
张亦可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那冰凉的触感——但她知道自己身上没有被人涂抹药酒——她没有感知到那些动作。
可空气中的药酒味道实在太过刺鼻。
张亦可低声唤道:“纪梧。”
纪梧没有回应她。
反而是张亦可听到了属于纪梧的比刚才急促一些的呼吸声,又听到她声音极轻地、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周芷兰。”
张亦可闻声猛地坐了起来——纪梧的声音里面分明还有害怕!
这时,按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拿开了,周芷兰也开口说话了。
“我不知道这药酒有什么魔力,但它可以用作回收是真的,”
她似乎有些轻松,好像还笑了一下,“平时的药酒可没这种功能。”
“张二。”
张亦可听到她喊出那个属于自己的虚假的名字,随后说:“别忘了我们的交换。”
“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
周芷兰声音颤抖着说:“真的不想了。”
张亦可从床上走下来,凭感觉抓住了周芷兰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问:“疼吗?”
周芷兰似乎是细细感受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些释然,笑着说:“如果这是最后一次的话,我感觉很不错。”
张亦可无法肯定地告诉她这一定会是最后一次,她想了想,说:“我陪着你。”
可周芷兰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又喊了一声:“张二。”
张亦可皱了皱眉。
这不是她的名字。
但在别人看来,她就叫这个名字。
很快,没有得到回复的周芷兰又那样喊她:“张二。”
这时候她的声音已经能够听出她在强忍着的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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