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玉忸怩地绞了绞手指,玉白得脸颊微微涨红。
扶光早知她不会,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逗你的,一边玩去,等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她一个人在灶台忙前忙后,谢阿婆几次想帮忙都被拒绝,只好和沧玉坐在一边看她忙碌。
谢阿婆看着她,目光柔和,混浊的眼珠逐渐湿润,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单薄秀气的身影。
扶光一边切着菜,一边问道:“阿婆,您不是说有个孙女吗?怎么没见着她?”
这句话仿佛问进了谢阿婆的心里,她沉默良久,扶光和沧玉也不催促,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半晌,她才开口,本就苍老的声音嘶哑不已,“三年前她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过。”
沧玉为她倒了杯清水递过去,“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家出走?”
经过谢阿婆的讲述,两人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谢阿婆早年丧夫丧子,心神俱伤,便独自一人生活多年。
孙女名叫谢舒兰,是她在路边捡来的女婴,不辞辛苦将她拉扯大,祖孙俩多年来相依为命。
直到有一天,舒兰羞涩地和谢阿婆商量,她和一个名叫秦少秋的混混好上了,想要嫁给他。
秦少秋是谁,曲水镇的名头响当当的小霸王。
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可以挥霍,整天不务正业。
谢阿婆只怕孙女会吃亏,怒火中烧,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祖孙俩大吵了一架,舒兰哭着跑出了家门。
至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扶光问:“报过官吗?”
“怎么没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谢阿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的舒兰啊,是个孝顺的孩子,也和扶光一样有活儿总是抢着做,不舍得老婆子辛苦……”
“如果……”
她哽咽了一下,一行清泪从皱纹遍布的脸颊蜿蜒而下。
“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坚决地拒绝她,即便她嫁给秦少秋,也比如今这样的结果好……”
说到这里,谢阿婆已是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
沧玉被她的情绪感染,也红了眼眶,安慰的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阿婆心里一定清楚,以舒兰的孝顺,如果还活着,不可能会长时间丢下年迈的祖母不回来的。
很快,扶光将几道家常小菜端上了桌。
阿婆也收拾好了情绪,拿起筷子说要尝尝她的手艺,刚吃了一口,便忍不住点头夸赞:“小姑娘,看不出来你的厨艺还挺好。”
沧玉已经辟谷多年,磨磨蹭蹭将一口菜送进口中,嚼了几口眼底闪过一丝亮色,抬头看向扶光。
刚好对上扶光期待的目光,她鼻尖和脸颊都沾染了黑灰,眸光清亮,像只等待着夸奖的小花猫。
鬼使神差,沧玉伸出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灰,反应过来后,有些不自然地错开眼神,“你做的饭…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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