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再宁知他对自己嗤之以鼻,撇了撇嘴,语气嫌恶地啐了一口道:“蠢笨!
蠢笨如猪猡。”
忽而,他嗤嗤一笑,得意自语,“不过也省下我们不少功夫。”
觉枫并不生气,平静说道:“聂某没有亲族可以株连了。”
额头青筋不可自抑地颤跳了下,他轻轻启唇:“人之将死,能否请侯爷让我死个明白。
觉枫可有何处得罪过侯爷,为何偏要……”
云再宁掸了掸袖口,玩味说道:“有人要清清白白,便有人要血污满身。”
他转了转眸,似是低叹了一声:“小暄儿,他还没想明白,这千刀万剐分明是你为他受的……”
觉枫嘴角动了动,又问,“那奕国摄政王,你们为何偏要引他前来……你们可知他并非寻常之辈……”
云再宁打直了腰板,哼了一声:“他来或是不来重要吗?他来了你是饵,他若不来,你便是鱼。
可不这么说,小暄儿怎会痛快答应娶崔氏贵女,他现在脾性可是古怪得紧吶……他便这样痴傻地坐好了这庆阳君的位子,咱们大家都好过些……”
“他若真的来此,你们打算如何收场?”
云再宁摇着头,嘴里发出啧啧之声:“聂大人可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这里是天牢,连只苍蝇也飞不去……”
“那奕国摄政王也是肉体凡胎,人,谁不怕呢……”
“确实是怕……”
一道声音如鬼魅般飘在云再宁耳边,他待转身,脖颈微微发凉,如红叶般的薄刃正在脖迹。
“本王怕得心惊胆战.......在此七日,最怕的便是你本人不来。”
哪怕是身处敌国天狱仍旧是倨傲无状,目中无人。
云再宁几乎吓得背过气去,颤抖着双腿,大着胆子问:“你,你是人是鬼?”
无人应他,云再宁瞬间松了口气。
一抬眼看到那双野兽般的深眸,森然恐怖,他登时汗毛炸开。
觉枫一眼认出了,心跳如鼓,却张不了口。
“你要干什么?天牢守卫森严,你们插翅难飞。”
云再宁已猜出对方身份,心中更是慌乱,后悔将随从屏退太远。
“打开……”
盛镜尘翻了翻红叶斩的薄刃,剎那间便给云再宁留下道血印。
云再宁被吓得连叫声都没了气力,颤抖着说道:“这锁没有钥匙,除非把手足砍了……”
镜尘将红叶斩的带血的刀身按在云再宁紫金大氅华贵貂毛之上,反面正面抹了抹,舞了个剑花,赤红薄刃带起瑟瑟嚣叫。
他以剑锋朝着云再宁的左臂右臂、左腿右腿分别比量了一番,口中轻巧说道:“本王向来不是很有耐心.......”
信手朝着云再宁左臂便是一刀。
霎时血涌出来……
“有,有,有,有钥匙,有钥匙,本、小的让人去府上取……”
云在宁一手脖子,一手捂着左臂,看着鲜血从指缝流出来,脸色煞白。
镜尘微微一抹唇角,又在他右臂划了一刀。
云再宁痛楚难当,胡言乱语道:“别杀我,我还有用,我可以命人将聂大人抬到我府上……”
他不敢看镜尘双眸,冲着觉枫说道:“聂大人,你自愿为君上分忧,慷慨大义,和旁人不相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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