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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荡奕军,乌压压连成了片,仿是天上乌云降临,却肃然静默,鸦雀无声。
居中赤字黑旗大书个“镜”
字,迎风舞动,恣肆狰狞。
旗下之人,全副盔甲骑于骏马之上,一看便为主将。
奕国三将远远瞧见菩冥关出来满身缟素的三人。
副将姜烈凑到主将耳边低语:“王爷,雍国关门大开,想必是嫡皇子晴暄来了。”
盛镜尘紧了紧马缰,侧着点了点头,
姜烈得了令,提战马向前几步,正色高声道:“奕国摄政王亲自受降,雍国嫡皇子请以古法行之。”
晴暄胸口被人狠攥了一把,该来的总要来。
他转头看了眼千贺、景容,又远远望向菩冥关,目光搜寻片刻,关门缓缓关上,门可罗雀,哪有一丝人影,如人偶粲然一笑,片刻神采过后,复又失魂落魄。
晴暄玉立于道前,距奕国军士二十丈,口中轻道:“开始吧。”
“雍王不仁,败行失德,嫡子晴暄,代缴降表,自愿为质。
自此雍国纳贡三载,为奕国马首是瞻。”
少年仅剩的倔强撑着他把话说完,拿出温热玉佩含入口中,双手向身后一拢,有人上前动作轻柔缚了他的双手,临末,用手掌紧紧握了握晴暄的手。
烈日当空,山间邪风横行,不仅未将热血吹凉,反令人杂念丛生。
山谷间,升腾热血混着肃杀之气,惹得人躁郁难当。
数千敌军全神贯注,个个目光如炬,关前方圆之地罩起气墙,堵得密不透风。
晴暄每向前踏一步,便深陷泥中一寸。
大地炙烤如火海,豆大汗珠成串从额角滑到鬓边,眼中混着不知是泪还是汗,很快模糊了视线。
只是心中暗数,“一、二、三.......九”
,双膝跪下,额头触地。
不知跪拜几次,晴暄脑海中浮起当日练武只言片语。
“殿下,双腿再分开些,腰腹使些气力。”
“殿下若还受得住,再忍耐些,可好。”
觉枫规劝复又飘在耳畔。
“殿下,快歇息歇息吧。”
允明忧心劝着,也是说与觉枫听的。
“允明,闭嘴!”
晴暄分出些气力喝住近侍。
“聂大人,殿下上次练功就中了暑,咱们大伙也挨了罚。
云后娘娘告诫过咱们,殿下身子单薄,练功不可过度,伤了根本。”
内侍允明急的原地转圈。
“允大人提醒的是,聂某唐突了。”
“殿下,可放松些。
练武本当循序渐进,属下太过心切。”
双目被烈日灼得无法睁开,晴暄心中自嘲:“莫不是九哥早料到会有今日,才如那般勤谨催促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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