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的顾染眉头抽紧了，语气很不善：“你现在这个样子，在联合国的纪录片里演难民都不用化妆。”
林烨不以为意地摸摸自己的脸，笑笑，“我这个年纪的阿姨就是一年比一年残，花季雨季的孩子啊，你可要珍惜青春。”
她伸手去接他挎在肩上的背包，“重”
，他微微转肩让开了。
林烨也不勉强，这么大个娃，确实也不是需要自己刻意照顾了。
叫部车直奔酒店，陪顾染入住登记拿了房卡放下行李，林烨问他的行程计划。
“今天天气不错，先去后海，晚上在附近吃个饭，然后看场电影。”
林烨吭吭咳嗽两声，提示道：“我们这一趟吧，主要是考察学校的…”
恍若未闻，顾染继续慢条斯理说道：“明天去崇礼滑雪，我租了一部车，你别睡懒觉，八点准时出发。”
顾不上管这小子是不是考察学校了，林烨赶紧地把自己撇清，“你自己去玩，这么冒险的活动不适合我这个老年人。”
“这个世界的女人是不是都疯了，一大堆四五十岁的，穿衣打扮说话都走少女风；还有一大堆，二十来岁就觉得自己已经看破红尘，老气横秋。”
抨击完这世上的半边天，顾染冷哼一声，从背包里摸出他的钱包塞兜里，大步走到门口，转身看着身边的林烨冷冷道：
“这么冒险的活动，我倘若摔一跤，连个扶一把的人都没有，有些人，口口声声说友谊第一，但一年哪怕一次，也是做不到心甘情愿的陪一回的。”
林烨被他脸上的怨气逗笑了。
她拉开门，做一个请的姿势，弯腰装腔作势道：“顾少爷，请，本人很荣幸有机会陪您滑雪、看您花式摔跤，再给您奉上我坚强的臂膀。”
顾染也不笑，傲娇地问，“心甘情愿吗？”
林烨拉上门，摆摆头，一本正经道：“何止啊，兴高采烈，今晚可能会失眠，你懂吧，就是那种小学生秋游前一天的心情。”
……
迈出酒店的大门，林烨招手叫来一部出租，拉开前门坐下，对司机说道：“去清华，谢谢。”
说完，她扭头看着后排的顾染道：“今天中午清北的食堂你挑，去完这两个地方，你爱干啥我都陪你。”
电影
辗转于两所名校的美术馆图书馆，再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转悠一圈，林烨感觉自己的心里的浊气都被冷裂的西北风冻沉淀了。
还车，冲进食堂，林烨忙不迭关心顾染，“冷不冷？受得住吗？让你别顶风骑那么快，怎么这么任性…”
她坐车都脑门疼，就别说在前面骑车的人了。
摘下手套扔林烨怀里，顾染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不耐烦打断她：“什么毛病？怎么说话跟哄小孩儿似的。”
“行，不把你当小孩儿，当祖宗还不行吗，赶紧排队打饭去”
，林烨笑笑，推一把他的肩。
她多少有些惯着他了，这个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陪伴两年的孩子，从温暖的南方飞到这里，不管是为了看学校，为了滑雪，还是为了逃避压力混吃混喝，但都是她这个春节重要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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