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阿卓都没歇着,清理河道,修补河堤,联系秦婉清送来的米粮,在徒手打死一头顺着河流游来的大虫后,她在起义军中的名声大增。
于是,某日在天黑之前,阿卓收到了其他将领们的邀约。
递信人样貌上与守在河边的人没两样,粗糙的、满是茧子的手,被风霜吹皱的脸。
但他脸上的傲慢,对满身是汗的河工们流露的不自觉嫌弃,已在他和过去的父老乡亲划上了巨大的鸿沟。
阿卓接了信,问他:“刘言今晚可去?”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阿卓解释了刘言就是他们的上将军后,他才恍然大悟,犹豫着答:“小人不知,只是将军们设宴,想来,当是会来的。”
阿卓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会去赴宴。
那人欣喜地向她行礼,便回去复命了。
河堤的修补已经接近尾声,明日便可以完工,最艰难费力的部分已经全部被阿卓做完了,剩下的只要背沙好好修补就行。
阿卓正欲离开,却被一群人拦住了。
不知是谁采了树藤编了篮子,篮子里装满了野菜,还有几个浑圆的鸡子,甚至有只肥肥的、毛色鲜亮的野鸡。
篮子底下垫着张布,虽然有些旧,但意外地整洁。
领头的河工正是当日递粥给阿卓的老汉,他有些羞涩和忐忑,将篮子向阿卓递了递,结结巴巴道:“大人,小民、小民们得以幸存,全赖大人的慈悲。
小民无以为报,只能在此叩,以表感激!”
说着他便屈了腿要往地上跪,连带着身后一群人也跪下,感激地向阿卓叩。
“莫要跪我!”
阿卓闪身到一旁将他们一一扶起,才解释道:“我不过是帮你们加快些进程。
即便没有我,你们也能修完河堤。
至于运来的这些米粮,它们是秦家小姐秦婉清送来的,若是要感谢,便感谢她吧。”
“大人谦虚了,大河常年泛滥,小民们都知道,若非大人在,修完河堤后的死伤者绝对不止现在几人。
这里的人,都是因为大人才有活命的机会。
小民们的这点微薄心意,还请大人收下!”
阿卓面对河工向来温和,便也有人大着胆子喊道:“大人!
那野菜全是我家婆娘选的最嫩最新鲜的!
拿回去下粥最好吃了!”
有那人带头,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说起来。
“大人,那篮子是我公爹编的,他老人家编了一辈子的藤篮,保准十年也用不坏!”
“大人,那野鸭蛋是我家小子们去河边摸的!
可惜没遇上野鸭……”
“大人!”
“大人!”
说话的男女老少语调各异,唯独不变的是话语中的感激。
阿卓不知为何,只觉得眼中热热的。
她接下了篮子。
“谢谢你们。”
阿卓不愿受跪,老汉便率先向她弯腰,其他人亦七歪八扭地学着他的姿势,他们齐身向阿卓喊道:“愿大人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回到刘府,阿卓思索着将篮子放在哪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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