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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挽起衣袖,率先走到云辞身边干活儿。
人多力量大,半个时辰后,二百具尸体整齐排列,身上铺着干草,落云辞亲自举把火送行,再以茶代酒,助他们来生安康。
从始至终,落云辞没说过一句话,司慕醴清楚,他生气了,要见血的那种。
但杀人的是清萱,是北玥士兵,云辞若在此处动手,让老皇帝知道了,不知会产生什么后果。
胸口发闷,司慕醴上前揽住他,“云辞,走吧。”
落云辞没动,他抬起眼,看司慕醴,又看了眼清萱郡主,眸光平和,“走?”
“云辞,我……”
“慕醴。”
轻轻一声唤,司慕醴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隐忍着泪光看他,时隔多年,他终于肯再次唤他“慕醴”
了。
“我幼时不懂世间情感,不明生离死别为何物,看小孩趴在死去的母亲身上哭,我嘲笑他软弱,看捕快成群结队追一个人,险些全军覆没,我嘲笑他们废物,看偌大国家为了与小国休戚与共,送公主和亲,父皇背着所有人偷抹眼泪,我嘲笑他贪生怕死……是你教会我辨别情感,体会真心,是你告诉我,受了欺负,要欺负回去,不然,别人当你是软蛋,只会变本加厉的压榨。”
落云辞声线颤抖,揪着他领子逼问:“司慕醴,你现在告诉我,我该不该为百姓报仇?!”
“云辞,别冲动。”
“呵,冲动?本宫没有冲动,本宫很清醒。”
落云辞用力推开他,往后退,衣袍鼓动,墨发狂舞,周身气流旋转起来,风声呼啸,土石行走,树叶片片吹落,天地随之变色。
现场除了江水寒,其余人脸色大变,纷纷惊恐地望向白衣男子。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落云辞狂怒,亦是第一次领略他的实力。
谁都没想到,病弱的亡国太子,以文治国的废物,其内力深不可测,怕是皇宫里的大内侍卫,乃至新出现的掌镜司也无法与之比肩。
而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有嘲讽有奚落,押送这般可怕的人物去北玥送死,他们至今安然无恙,简直是奇迹啊。
老天爷,他们做梦也不曾如此离谱过。
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落云辞无悲无喜,“本宫知道,自你们收到北玥帝的命令,就认定本宫是死人。
同样,自他们对无辜百姓下杀手时,他们在本宫眼中,亦与死人无异。”
“你们中的某些人应该很想弄清,为何北玥一定要发动南伐,一步步孤立本宫,而不是让邪无寐直接抹杀本宫,从根部瓦解南韶。
本宫告诉你们,因为,邪无寐杀不了本宫,而本宫,可以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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