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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意义了吗?”
云出岫意有所指的反问。
原随云却提醒他道:“已经二更天了,明日,我们还要早起,去陪爹吃早饭呢。”
“那是你的事吧,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云出岫才不想去打扰他们父慈子孝,然后遭人白眼呢。
“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吧。”
毕竟他爹也未必想见到云出岫,原随云自然不会勉强他俩和平共处。
“但是明日午时,我爹设宴感谢你医治我的大恩,你总不能不到场吧?”
“咦,还有这等好事?”
云出岫不禁大吃一惊。
他到底拐了人家的宝贝儿子(虽然原随云的袖子很可能本来就是断的),也不指望原东园会多喜欢他,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公私分明,棒打鸳鸯归棒打鸳鸯,恩情归恩情。
他情不自禁的又看了原随云一眼,心说光论人品,原老庄主真是正道典范啊,那么某人到底是怎么长歪的呢……原随云却已经为他掖了掖被子,最后说道:“睡觉。”
于是,云出岫不再说话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虫子,还在不知疲倦的发出鸣叫。
夜风呼呼刮过树梢,又卷起了地上的落叶。
在寂静的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的放大,他还闻到远处花园里飘来的花香,能听到护卫们绕着院子来回巡视的脚步声,以及他们手中火把燃烧的劈啪作响声……
云出岫还在他身边吗?在的,因为那只手还握在他的手心,他的呼吸和他的心跳,都清楚的在自己的耳边回荡。
但原随云不会说,这样静静的躺在黑暗里,躺在他最熟悉的卧室之中,让他恍惚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失明的时候,毕竟那时候,和如今又有什么分别呢?或许他一睁开眼睛,就会发现,一切还是一片深邃的黑暗,白天和黑夜于他没有任何区别,纵使天地再大,于他而言,也与这间空荡荡的屋子没什么区别。
他毫无睡意,因而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听着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打更声。
三更天了。
——突然,云出岫从他手心里抽出了手,随后掀开被子,跨过他跳下床去。
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动作,因为那根连接着脚铐的铁链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随后又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拖得沙沙作响,若是有其他人在他的房间里,只怕会被这声音骇得浑身颤抖。
原随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也根本不必去看,对方的动作,便已经随着声音,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云出岫走到了柜子前,从里面摸出什么东西,随后摆弄了一番……
一点微光突然刺破黑暗,霸道的穿透了他的眼帘,也斩落了他满心的杂念。
原随云忍不住睁开眼睛,就看到云出岫一只手拿着一只蜡烛,正将其放进一盏白灯笼中,那烛光透过灯罩,顿时变得柔和许多,斜斜的照在云出岫的脸上,衬得他的半张侧脸,轮廓美得不似凡人。
他的房间里,原本并没有这些东西,只怕是对方在他回房之前,问丁枫讨要的。
注意到他的视线,云出岫侧过头,朝他挑了挑眉:“看什么看,到了新地方我怕黑,晚上不点灯睡不着,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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