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过去的每一天都是他余生最年轻的一天——那时候他还不知道。
他听到祇园的钟声,桫椤双树的花失去颜色;鸭川流水滔滔,是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白的肌肤,黑的眉眼。
是冷和暖,是坚硬和柔软,像雪和琉璃。
所有无常。
他很中意她。
他们志趣相投。
她听他爱听的歌,他爱看的电影。
她选出他喜欢的酒。
他们的步调过分一致。
宋祁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像空气里的浮尘,琐碎,无端,倏忽即逝,做着无法预测的布朗运动。
他心里有警铃在响,他知道不能沉溺其中,但是他抗拒太久了。
十年如一日,到今时今日,他大获全胜。
——他并非真不知道她找他做什么。
逼一个人跪。
逼生来倔强的人低头……宋祁宁知道这是人类源自远古的兽性,有文明出现之前粗犷而浓烈的血腥味。
女孩儿跪坐在他面前,垂着头,眉目柔顺;她双手放在膝上,指甲是花瓣一样的樱粉色。
“言——”
“姐夫。”
她忽然出声。
宋祁宁看着酒杯。
杯面的弧度扭曲了人的脸。
她喊他“姐夫”
,挺可笑,她一直喊他“宋总”
、“宋先生”
,冷硬得像什么宁折不屈的金属,如今知道喊他“姐夫”
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女孩儿却又沉默了。
良久,往他跟前挪动了两个分米。
很近了。
柔软的衣料就在他指尖;彼此呼吸可闻。
她身上是干净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抬起头。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作用。
宋祁宁感觉到眉骨剧烈地跳了一下。
就好像他控制不住的膝跳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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