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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
周朗压着声音,也压着火气,“言夏,这不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这句话。
慈善拍卖那晚你也说你知道错了,然后呢?那次你拿前程开玩笑,这次你——”
“我是不该下水,但是这些天天气都很好,我以为不会有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着急。
这里快两个月了还没找到东西,我想不管怎么说,我比他们更熟——”
“你比他们更熟什么?你比他们更熟这水下的情况还是你比他们更熟这边的天气?你着急,人家找了四年都没着急——”
“我——”
“我也不止是着急,我是害怕。
怕东西不在公海;怕海域这么大,明知道它在,就是找不到;怕沉船太深,找到了也捞不上来;怕……再被你和杨小姐反手一刀……周朗,我想回国,我想回家,我——”
她深吸口气,声音低下去,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想坐牢。”
周朗怔住。
他没想到这个。
他没想到这个事到现在还压着她;这还是再次合作杨惠给她出示过书面证明之后,在那之前——
“我不会让你坐牢。”
他说。
那人没作声,动也不动。
“我不是一早就和你说过,”
他回忆了一下,“我会说服她不追究。”
“你说你会尽量说服她不追究。”
重音压在“尽量”
两个字上,周朗听出她的意思,一时恼羞成怒——他那还不是想逼她尽早回国:“倒又来劲和我抠字眼了!”
言夏叹了口气,她也有些心灰意冷:“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周朗:“……我不懂?”
他大步走回到床边,那人拉被子蒙住头,就只给他看囊鼓鼓一个球,周朗没忍住冷笑,“言小姐和我是有文化隔离还是生殖隔离?现在想起来我不懂了——当初和我好的时候怎么不讲究这个?”
言夏觉得这人简直不讲武德:“你是个男人……”
“是,我是个男人我不吃亏,我就没有感情。
我就活该被你始乱终弃?言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脑子有个开关,一段感情说开就开,说关就关,对韩慎这样,对我也这样,是不是?”
言夏也没想到他能把个近乎仙人跳的局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明明是他伙同老情人算计她,骗她出方案,拿她作幌子,末了还能这样倒打一耙?她脑子里话多得直接栓塞,一个字都倒不出来。
只能活生生指着门:“出、出去!”
言夏痛定思痛,给未来的自己写了条备忘录:找情人不能找同行,太特么能说了。
吵架她就是白给。
好在再怎么头痛,到出院也初九了,周朗再不回国就等着公司造反。
她那天带上来的瓷片上有九曜纹,虽然残缺,但是很清晰。
经过鉴定,年代也对得上。
这个发现惊动了杨惠。
杨惠听船长说了瓷片的来龙去脉,心情很复杂:“没想到言小姐这么拼。”
言夏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她:“那还不是为了杨总和周总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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