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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率先舒了口气:“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我今儿个算是信了。”
“明永乐甜白釉宝月瓶。
白如凝脂,素犹积雪,一代绝品名不虚传。”
年轻女子声音清锐,如溪水叮咚。
有人回头看她,有人交头接耳,问出声者何人。
但似乎并没有人认识这个陌生的华裔女子。
宝月瓶进入到厅中,人们围上去,方才看出其中端倪:原来是底下装了传送带,难得打光极妙,将甜白釉润、薄、透的特质发挥到极致,加之形状酷似,远远看去,可不就恍如明月双生?
便有人想起陌生女子的话:“果然是……一代绝品啊。”
有人爱不释手,有人沉思不语。
都知道这么大张旗鼓地灭灯、拟月,自然是有所图,包括那个解说的神秘女子,都可能是主人安排。
“又来了!”
这次是有了心理准备,视觉上仍倍受冲击:那就仿佛是一朵莲花,乘风破浪。
夜色渺茫,月光与水光都是周身华彩。
人们出不了声,就唯有叹息——想必古希腊的哲人看到海伦,也只能叹息。
“清雍正,胭脂水釉莲花盏。”
神秘女子又说道,“是以黄金为着色剂的低温釉,因色如胭脂而得名。”
有人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是雍正?”
“胭脂釉最早是康熙时期施用在珐琅器上,但是康熙没有单色的胭脂釉器;乾隆时期釉色偏深偏红,而且釉面往往不够平整,有波浪釉或者橘皮纹;乾隆之后再烧胭脂釉的也有,但是颜色没这么正。”
言夏娓娓道来,“康雍乾三朝胭脂釉都是官制,盏底应有落款,翻过来一看便可知。”
“你没看过吗?”
又有人问。
言夏敏锐地感知到了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我和诸位一样是持帖前来的客人,不过是职业相关,献丑了。”
“你的职业是——”
这个声音来得突兀,但是人们纷纷给她让道。
言夏便知道是此间主人来了。
竟是个颇为年轻的女子,雪白一张小脸,精致的黑钻耳坠。
言夏是见过美人的,但是这位杨小姐委实生得袅娜纤细。
也许是新寡的缘故,眉目里略略憔悴,更增添了这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她微微欠身:“杨小姐,我是名拍卖师。”
杨惠的表情忽然有点奇怪。
“我姓言。”
“那言小姐要不要给这件也断个代?”
这说话时候,一件青花瓷已经到了跟前。
言夏不得不再次感叹这鬼斧神工的打光。
送上来三件瓷器,不同窑不同温不同时代,却都恰到好处地呈现了最佳状态,对瓷器没有深刻理解做不到这个程度。
因收起炫技式的轻浮,说道:“这只康熙青花海水双龙纹瓶也很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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