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点头,索性都说了:“就诊时候如果有电话或者有人找,医生走开几分钟也都是正常。”
医案就在电脑里,不难找——兴许比用电脑不灵光的老医生还快。
“然后呢?”
“然后假托家里长辈有类似情况,找医生咨询。”
言夏说,“我提个头,医生自然能找到完善的方案。”
“你提了个什么头?”
“在东晋有个叫郗超的人,”
言夏说,“非常能干,见识和手腕都很高明,但是死得很早。
他死的时候他父亲还在世,未免伤心过度,茶饭不思,就有人交了箱书信给他,说是郗超生前所留。”
“书信?”
“一箱与反贼往来的书信。
他父亲是东晋太尉,名列三公,看完信之后怒骂他死得太晚,差点连累家族。
从此不复为念。”
言夏停了停,“人有七情六欲,悲忧无所泄,泄之以怒愤,也是可以的。”
室中光色柔和,照见都市女郎眉目莹莹,理直气壮。
老太太:“哪里看来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亏得于医生听你胡扯——这要是我当时一口气上不来……”
“《晋书列传三十七》。”
老太太气笑了:“那我家老头子那么些东西……”
“如果黄老当真还惦记东西,子侄中也不是没有学艺术的,未尝不能遗赠,但是黄老没有。
黄老把所有都交给黄太太您,是因为到这时候,心中所念,心中所系,唯此而已。
东西再好,终归身外之物。”
老太太怔了怔。
言夏一鼓作气:“从前人寿命短,说人到七十古来稀;现在人寿命长,黄老先逝,定然会希望您还有几十年好日子可过,替他把没看到的看到,没吃到的吃到,没享用的享用到,而不是急着去与他相聚。”
老太太叹了口气:这丫头能说会道,死了都能给她说活转过来。
她原本是气极了,她精明半世,长到这把年岁,没想到被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
什么红颜知己,什么釉里红鸳鸯成对,呸!
以她的财力与势力,要打压个把小丫头,一句话的事。
但还是找了人来,想听她的说法。
偏她恁的能说。
倒勾得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气。
喜的是老头果然并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气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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